從太守府出來的時候,龔都的臉上帶著笑容,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與之相對的劉闢卻是一臉的愁苦。龔都拍了劉闢一把:“哥哥,咋了?橋蕤這小子以前就是鐵公雞,今日竟然拿出這麼多金銀財寶給咱們,你還有啥不高興的?”

劉闢搖搖頭:“是呀!正因為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突然間出手闊綽我才更擔心!你想,如果此時真如橋蕤說的如此簡單,為何他會重金相贈?”

“嗯?”龔都雖然有點粗魯,卻也不是太笨。經劉闢這麼一提醒,也咂巴出了裡面的味道:“你是說這橋蕤是不安好心?那,咱們咋辦?”

劉闢沉吟良久,突然側過身子在龔都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龔都連連點頭:“好!這就派人去!”

自從來到汝南城之後,龍飛嚴令所有人不得他的命令不得離開客棧半步。這可憋壞了典韋,看著陳到每天出出進進的忙碌,自己就像傻子一樣除了吃飯就是睡覺,還不能到院裡練練拳腳,心裡似貓抓一樣的難受。礙於龍飛就在隔壁,典韋也不好發作,就只能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許褚跪坐一旁正在擦拭自己的兵刃。擦的很是仔細,一遍一遍,動作輕柔。

“這都幾天了?不就是個橋蕤嗎?一刀下去剁了腦袋完事,在這裡等到啥時候去呀!”典韋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機會:“老許,你說,就憑咱們幾個人還打不過這汝南城裡的這些臭鳥蛋?”

許褚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兵刃,對典韋的話似乎充耳不聞:“將軍自有將軍的主意,你我聽命便是!”

“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子外面傳進來,直奔龍飛的上房。“吱呀”一聲,是開門的聲音。典韋看的清楚,陳到回來了。這些天他一直有氣,為什麼只有陳到能出去,而他就只能在房間裡窩著:“老許,你說老大為啥對那個小白臉那麼好?每天都讓他出去,咱倆就只能窩在房裡?是不是老大除了喜歡女人,還喜歡小白臉?”

許褚差點沒吐血,立刻便止住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典韋,微微搖頭沒說什麼。典韋翻了一個白眼:“你這表情我明白,其實你也是這麼想的!要不,咱倆一起去和老大說說,也讓咱倆出去走走?”典韋湊到了許褚的身旁,咧著大嘴嘿嘿的笑。

時間不大,陳到又從龍飛的房間裡跑了出來,朝著院子外面去了。典韋呼的起身,站在門口看著陳到遠去的背影,心裡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嘴裡還在自言自語:“又出去了!”

龍飛開啟自己的房門,從走廊上過來。離著老遠便看見如同望夫石一樣的典韋,故意咳嗽了一聲。典韋急忙將大黑腦袋縮排去,找了一個地方學著許褚的樣,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自己的鐵戟。龍飛進門,許褚和典韋連忙起身。龍飛瞥了一眼典韋:“這幾天如何?有沒有覺得煩悶?”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典韋立刻嘿嘿的笑出聲:“老許你說是吧,在屋裡吃飯睡覺多舒服!”

“這就好!”龍飛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示意二人也坐,笑道:“問你們個問題,你們知道寶劍為何要用劍鞘裝起來嗎?”

“這還有啥原因,是怕傷了自己唄!”典韋不屑的回答:“劍刃鋒利,總是拎在手中,搞不好砍了自己多不划算?”

龍飛扭頭看向許褚。許褚到底是讀過書之人,對一些道理還是有所領悟,急忙起身對著龍飛拱手抱拳:“將軍教誨,許褚記下了!”

典韋一臉的茫然:“怎麼回事?啥意思呀?”

“劍鞘並非為了防止寶劍傷人,而是為了讓寶劍更好的傷人,就像這間屋子,你們就是我手中的寶劍,不出鞘則已,一出鞘必血濺七步!”龍飛的眼中冒出殺氣:“準備一下,天黑之後隨我出去!”

冬季的天黑的特別早。古人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只要天一黑,便早早的睡了。賓來客棧的後院之中,三個黑衣人縱身一躍便翻過了牆頭。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留下三行腳印,直奔遠方而去。

天空中又開始飄灑雪花,一片片落在三人身上,立刻就被散發出來的熱氣蒸發的乾乾淨淨。三人跑的很急,在汝南城中轉來轉去,不過方向很明確。躲過一隊隊巡邏的兵卒,一直朝著北門的方向而來。誰也沒有說話,在這寂靜的夜中,除了積雪發出的嘎吱聲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龍飛一抬手,三人立刻站住。左右看看,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咕咕!咕咕!”兩聲鳥叫從左邊的巷子裡傳出來。龍飛一招手,三人立刻掉頭朝著左邊奔去。陳到在一棵大樹的後面等著三人,他也是一襲黑衣,背後揹著單刀,見龍飛等人過來,急忙招招手。

“就是這裡!”陳到指了指對面的一座民居。這房子和普通的民居沒有多大的區別,簡陋質樸,黑漆漆的沒有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