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到年下了。過了晉陽之後,過年的氛圍一下子濃厚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地處中原的緣故,百姓們的生活必比晉陽之外要好一點。也僅僅是一點點,街道上的乞丐還是不少,賣兒賣女者隨處可見。還沒有到上黨,他們帶來的乾糧幾乎已經散盡,剩下這段路,便只能當沒有看見。

雪花飄飄灑灑而下,空氣驟然冷了起來。王薔說的清楚,那個主上下達的命令是要在年底之前趕到洛陽,離著年底沒有幾天了。所以他們只能冒雪前行。幾人買了些厚實的衣裳,馬不停蹄趕往洛陽。黃河的水已經結冰,厚實的冰面完全可以承載一輛馬車。這麼一來便省下了僱船的錢。

離年下還有三天,他們抵達了虎牢關。虎牢關作為洛陽東邊門戶,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虎牢關地勢險要,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龍飛卻不管這些,聽聞虎牢關之名,一下就讓他想起虎牢關三英戰呂布的事情來。自己來的時間還不錯,還可以趕上這齣好戲,真想現在就看看劉關張到底長得什麼樣。

進入虎牢關,映入眼簾的是軍隊,到處都是軍隊!拿槍的,帶刀的,背箭的,騎馬的,坐車的形形**,各式各樣。說起話來竟然是久違的家鄉話。一口純正的西北方言讓龍飛倍感親切。不用猜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董卓派來防守虎牢關的。

龍飛亮出自己的家鄉話,又出手闊綽,很快便和這夥人打成了一片。幾經打聽,才知道駐守虎牢關的竟然是董卓手下四大名將之一的張濟。說道張濟那就得好好說說,別人可能不知道,龍飛可最清楚,張濟手下有兩人可是日後三國中名不見經傳的豪傑,一個是張濟的侄子張繡,一條槍神出鬼沒,駐守孤城宛城,縱然曹操、劉表皆不敢小噓。另一個更是大名鼎鼎,人稱毒士賈詡,可與郭嘉、諸葛亮齊名的人物。

一大群人正在酒肆之中喝的痛快。街道上突然一陣大亂。遠遠的就看見從城門方向,數十匹戰馬飛一樣的奔跑而來。街道上的百姓和士兵紛紛躲避,稍微慢一點不是挨一鞭子就是被撞飛數十米,再被馬蹄從身上踩過。酒肆之中的聲音一下小了不少,一個個全都靜靜的看著那十幾匹馬飛奔而來。

那些馬一看都是好馬,特別是最前面的那匹,全身火紅,四蹄處有一圈白色的毛。身高八尺,長丈二,腰細腿長肚子圓。跑起來閒庭信步,馬上的騎士絲毫不動。那傢伙年紀不大,金盔金甲,腰懸寶劍,火紅的披風隨風飛舞,格外的神氣。

“啊……,娘……,娘……”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被突如其來的慌亂嚇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站在大街中央一邊大哭一邊喊著自己的娘。

張繡哈哈大笑:“兄弟們,誰能將那孩子撞飛出去,我便賞一罈好酒!”身後眾人立刻來了精神,又加了幾鞭,馬匹的速度驟然快了不少。眼看著一匹馬衝著孩子去了,人群外一個婦人哭天喊地,早已癱軟在地,懇請放過他的孩子。

龍飛順手操起桌上的一個小酒杯,用腕勁呼的甩了出去。正在疾奔的馬匹突然間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腦袋上。馬匹受驚,前蹄一揚,人立而起。馬上的騎士沒有留神,一下便被甩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後面那些飛奔的馬匹根本來不及停下。就聽見幾聲慘叫,那傢伙已經被踩了一遍,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就在龍飛扔酒杯的時候,趙雲一個箭步竄出酒肆。從馬蹄下將那個嚇壞的孩子抱了出來,遞給了已經快要暈厥的婦人。

“你又惹事,不是說好了不管閒事嗎?”王薔嗔怒道。

龍飛一笑:“習慣了,下次一定注意!請夫人監督!”

張繡一拉馬韁,紅色的戰馬穩穩停下。十幾個親衛已經將趙雲圍在中心。回身看來一眼那個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傢伙,張繡怒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打我的人!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是誰?”

趙雲冷哼一聲:“這裡是虎牢關,我姓趙名雲字子龍,不管你是誰,縱馬撞人我就得管!”

“好……!”龍飛高叫一聲,周圍的百姓也跟著回應。

張繡掃視了一圈,嚇的眾人連忙低頭把聲音收住。扭過頭來再看趙雲:“趙雲?哼!你傷了我的人,那就得死,兄弟們給我拿下!”十幾個騎兵一擁而上,有兩個下馬往趙雲身邊來。

酒肆中突然有人大聲說道:“董卓士兵跋扈至此,難怪會遭百姓唾棄,只此一點便是敗亡之兆!”此話可算將酒肆內外的所有人都驚嚇到了。這裡是虎牢關,是洛陽的地盤。洛陽誰最大?不是皇帝是董卓!在董卓的地盤上當著董卓手下的面說出這種辱罵董卓的話,只能用一個理由解釋,找死!

所有人全都看著龍飛,剛才還和他一起喝酒的幾個西涼兵急忙起身遠遠的退開。張繡怒道:“哪裡來的狂徒,竟然辱罵太師,還不給我拿下碎屍萬段!”

又有幾個騎兵下馬進了酒肆。只聽見裡面乒乒乓乓一陣響動,進去的幾個騎兵鼻青臉腫的又出來了。街上的趙雲突然出手將圍在自己身邊的兩人也輕鬆放倒,一個閃身,躲開張繡砍來的寶劍,進了酒肆。

張繡看著自己的幾個手下,平日裡那受過這樣的氣,怒道:“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又衝著周圍看熱鬧的西涼兵喊道:“你們一起上,動手呀!叔父白養了你們這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