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問劍天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命定的緣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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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雷鳴聲響徹雲霄,傾盆暴雨傾瀉而下,沖刷著悟劍峰的地面。
這場雨來得非常突然,方才還是佈滿繁星的夜空,眨眼間便被烏雲覆蓋,緊接著雨水就下了起來。
在暴雨下,東來手中拿著利劍,靜靜站在茅屋外,看著內中昏暗的燭光,任由雨水從臉頰滑落。
雨滴不停擊打著劍鋒,使它發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輕鳴,好似在傾訴著什麼。在這種雨水的沖刷下,劍身上的鋒芒也更加強盛,冒著不一樣的寒光。
“玄翼師兄,我這次下山,吉凶未知,故而在臨走之前,有些話想對你說。”
說完,東來隨手一扔,細而薄的長劍便插在了茅屋門外。
“玄翼師兄,你可聽見這口劍上那不甘沉淪的悲鳴,你可聽見這口劍那意欲向世人展露鋒芒的劍心?”
“轟隆——”
就在東來話音落下同時,天空驟起一聲雷鳴,似乎連天空都在隨聲附和,想要喚醒茅屋內那顆沉寂的心。
屋內的玄翼聽聞東來的話語,神色微微一怔,他抬頭看向屋外,他知道,有一口劍就佇立在那裡,正在暴雨下發出陣陣嘶鳴。玄翼連忙用雙手捂住耳朵,似乎對這種曾經習以為常的劍鳴很是恐懼。
東來盯著茅屋,裡面依舊靜寂無聲,沒有任何回應。
長出一口氣,東來繼續說道:“玄翼師兄,我練劍時間雖短,卻有著一種感受,劍道一途,唯心而已。心在即劍在,心死則劍亡,你之症便在劍心不復。既然你自覺此生無望,那你又為何不能拼死一試,贏了就重拾劍道,輸了大不了賠上一命。沒了劍心,難道你連著最後一絲劍膽也沒了嗎?”
自覺自己時日無多,東來可是把這當成最後一次機會,所以他的話雖然重了些,卻直中玄翼沉寂的內心。
茅屋內仍是寂靜無聲,這次,東來沒有繼續等待。說完,他就轉身離去,把最後的決定權交到玄翼自己手中。
待到東來離開,茅屋緊閉的房門突然開啟,首先露出來的,是一張明明年少,卻十分頹廢,又充滿滄桑的臉。
玄翼看著不遠處的在暴雨中洗禮的銳利劍鋒,雙手下意識地微微顫抖,猶豫不定的臉上掛著既渴望,又恐懼的矛盾情緒。
驀然,玄翼往前微微抬起右手,可馬上又連忙放下,顯得十分掙扎。如此反覆數次,玄翼依然沒能伸出手臂,腳步更是沒踏出房門半步。
微閉上雙眼,玄翼重重喘著粗氣,在內心平復之後,他終於往外邁了一步。
腳步剛剛落地,看似做下的決心卻在瞬息間瓦解,玄翼就好像踩到釘子一樣,竟十分慌張地連忙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數次的失敗與退縮,讓玄翼忍不住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苦笑過後,玄翼抓住把手,再次關上了茅屋的木門。
雨依舊下得不停,墜落的雨滴不停敲打著孤零零的長劍,發出一陣陣滴滴答答的聲響,這聲音雖然不大,卻不時傳入躲在茅屋裡的玄翼耳中。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突然間,茅屋內毫無預兆地傳來一聲大叫。
“啊——”
就在叫聲傳出同時,只聽“嘭”的一聲,茅屋的房門被猛然撞開,一道稍顯踉蹌的身影不顧泥地的溼滑,連滾帶爬地直奔雨中的長劍。
當靠近長劍的一剎那,玄翼一把將長劍摟在懷中,任憑鋒利的劍刃劃破自己的手掌,任憑鮮血從劍身淌下,任憑雨水洗去劍上的血痕。
這一次,玄翼終於有勇氣抓住了劍,他就不會再放手。
而就在距離茅屋不遠的樹林內,並沒有真正離開的東來遠遠望著倒在泥地中的玄翼,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平靜的一夜過去,當第二天到來之時,幾乎沒有人注意到,被認為是廢人的玄翼握著一口細窄的長劍,邁著堅毅的步伐,緩緩走向悟劍峰後面,充滿危機的深谷。
當天色明朗之時,東來與花時雨戀戀不捨地依依惜別。
在臨行前,東來把一本劍譜交給了花時雨,上面記載的,是《塵謠四調》四式合一的劍招。
這本劍譜是東來昨晚熬夜完成的,他怕自己這次會一去不復返。
“東來,我在這等你回來。”
花時雨好像一個新婚不久的小媳婦一樣,嬌羞又不捨的表情讓東來心頭顫動,都有些邁不動歩了。
諸多話語到了嘴邊卻都停了下來,東來終究沒有說出口,他不知自己該做最後的告別,還是該讓花時雨繼續苦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