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道了聲謝,就直奔西北角的書架,在那裡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才在最下面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這本《布劍》。

還沒看內容,光看名字,就能看出這本劍譜甚是奇特,而當東來翻開劍譜之後,他立馬明白為何這麼一本劍譜,會被放在一層,而且還是極不起眼的地方。

以布為劍,講究剛柔並濟,剛可斬人首級,柔可鎖其劍路,看起來頗為厲害,但實際施展起來卻是極難。不說別的,光是想找到一塊堅韌如鋼,刀劍難傷的布匹就已難如登天。

這布劍修煉之難,就是它的創招者都未能將其修至大成,對那些後來者,更是難上加難,時間久了,自然是無人過問,就此失傳。

布劍雖然奇特,但對東來而言並沒有修習的興趣,他所關注的,是布劍那剛柔相合的特點。

東來一頁一頁地掃過,發現劍譜裡面記載的,主要是使用布劍時,面對不同的敵手,如何剋制對方的兵器,以及如何尋找取勝之機,可以從中看得出,創立布劍的人對多種兵器都頗有研究。這或許也是創招者無法將布劍練至大成的原因,因為他的心思分得太散了。

單論這本布劍,對別人就是個雞肋,但東來卻是從中受益良多,以後面對使用不同兵器的對手,東來以這本劍譜記載的方法,對敵、破招。

東來正看得入神,閉目養神的老者突然睜開眼睛,昂聲道:“小子,時間到了,你離開吧。”

東來聞言抬頭往外一望,發現夜幕已經降臨,劍典閣對他開放的時間結束了。

“東來多謝前輩這一個月以來的照顧。”

東來恭敬地朝著老者行了一個禮,對方給自己開了這麼大的一個後門,他怎能不感謝。

老者眯著雙眼,心中微喜,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如平靜地說道:“沒什麼可感謝的,只是老頭子覺得無聊,為自己找了個伴而已。”

說完,老者就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東來。

老者說得輕巧,東來心裡卻清楚,他都已經在這裡枯坐幾十年了,早就習慣了,無聊一說,不過是為自己提的說辭而已。

再次朝著老者行了個禮,東來就轉身,走出劍典閣。

當東來離開劍典閣之後,老者慢慢睜開眼睛,他看著東來漸漸遠去的背影,淺笑道:“張狂中不失禮數,驕傲中帶著幾分收斂,倒挺有個性。”

從劍典閣離開,東來徑直回到自己的住處,消化這一個月的心得。

東來房門這一關,又是幾天的時間。這幾天,東來坐得安穩,但有的人卻是著實坐不住了。

凌度幾次派人來打探東來行蹤,得到的結果都是東來閉門不出,這讓凌度十分惱火,想找東來麻煩,卻完全找不到機會。

凌度急得團團轉,這次燕北川卻一反常態地表現得很平靜,辦起事來非常不用心。

“凌度師兄,東來不敢出門,不如咱們先放一放,反正來日方長。”

一聽燕北川的話,凌度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喝道:“行了,不就是宗主、幾大長老他們對東來態度有變嗎。這個時候放一放,那要放到什麼時候,放到東來繼任劍涯宗主嗎?”

原來,燕北川發現東來越來越受劍涯高層重視,不想為了一點私怨得罪這麼多強者,奈何從他選擇跟著凌度這一刻起,就休想置身事外了。

在屋裡來回轉了好幾圈,凌度驟然面色一寒,終於打定注意。

“燕北川,讓人給東來送個訊息,就說花時雨扛不住家族的命令,與我在後山竹林私會。”

“啊,這未免……”

凌度這一手,確實能把東來引出來,但這也相當於明目張膽地告訴劍涯所有人,是他們在找東來的麻煩。更何況,如此做法,必然會搭上花時雨的清白,這如果傳出去,他們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別吞吞吐吐的,讓你去你就去,出了什麼事,由我擔著。”

燕北川雖然很不情願,但猶豫片刻後,終究是不敢違逆凌度的命令,只好無奈地暗歎一聲,轉身下去安排人手。

眼看著東來越來越引人注目,凌度不由大為焦慮,他決定鋌而走險,在東來徹底崛起之前,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至於問劍涯的怪罪,凌度自持身後站著凌家,大不了被逐出師門,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

凌度想得很美,卻不知東來早已今非昔比,他的舉動只會激怒東來,把怒火引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