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隊人圍繞著高高燃起的篝火,坐在地上,或吃著乾糧,或閉目養神,或抓住一切時間,磨練劍招。

東來揮動著手中的離合劍,將《塵謠四調》從頭到尾又演練了一遍,對這四式劍招又有了新的體會。

《塵謠四調》的四式劍招劍理相同,東來覺得如果加以融合,或可練出第五式。

東來的動作,完全落在品春秋的眼裡,他逐漸明白為何東來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從一個不起眼的劍僮一躍成為劍涯的精英弟子。

東來所依靠的不僅僅是他的悟性,還有勤奮的修煉和對劍的執著。就拿現在來說,很多人都在抓緊休息,好等天亮繼續趕回劍涯,唯有東來把心思放在了修煉上。

練了一會劍,東來不禁在心中琢磨,《塵謠四調》取世間的風、雨、雷、電做招,若出第五式,又該取什麼呢?

就在東來用心思索的時候,突然,氣氛突變,一陣陰森森的鬼霧自林間飄來。

“眾弟子戒備。”

當鬼霧出現的剎那,劍雅品春秋頓時感到危機降臨,立即命令在場眾人,各自戒備。

不多時,就在眾人眼中,一頂通紅的幽冥鬼轎帶著陰冷、恐怖的氣息,從遠方緩緩飄來。

“生有何歡,死有何憂,魂歸故里,皆是閻羅。嘻嘻嘻......”

柔媚又陰森的聲音從鬼轎中傳來,讓品春秋等人如臨大敵,但東來對此,卻是不憂反喜。

悽豔主動找上來,正合東來心意,就算得不到解藥,終歸要死,起碼可以少跑一趟不歸路。

“那個人在哪,我要的死水之瓶呢?”

一上來,悽豔就甩出這麼一句,品春秋等人聽不懂,東來卻是知道,她所提的那個人,所指的應該是玄翼。

東來正要答話,但品春秋卻搶先一步問道:“敢問閣下是誰,與我問劍涯可有衝突,所提的那個人又是指誰?”

“礙事的人滾到一邊去。”

這一次與悽豔的態度與之前完全不同,言語間媚惑少了,反倒多了幾分怒意,所散發的氣勢也盡顯上位者的威嚴。

品春秋作為堂堂劍涯長老,竟被人不留絲毫情面地臭罵,這讓他心頭怒火燃燒,手中招式蓄勢待發。

眼見情勢再發展就要不可收拾,東來忙開口道:“死水之瓶在此。”

說著,東來就從身上拿出一個布包,開啟之後,裡面只有一塊冒著死氣的水晶殘片。

“我要的是死水之瓶,不是這麼個碎渣子。他就真的不顧你的死活了嗎?”悽豔看著死水之瓶的碎片,又好氣,又好笑地回應道。

東來當然知道這塊碎片滿足不了悽豔的要求,便說道:“不知公主能否另換個條件,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完成。”

“換個條件?”悽豔低吟一聲,隨後竟陰冷一笑,接續道,“那也不是不行,不過讓他來跟我談。”

“玄翼師兄暫時修為盡失,不能來找公主。有何條件,全由我一人應下。”

“什麼,他出事了?”

聽聞玄翼出事,悽豔嗓音下意識地發生變化,從中流露出的關切更像出自真心。

就在悽豔因玄翼而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旁的品春秋連忙趁機問道:“東來,你認識這個人,她究竟是誰?”

“鬼族公主,悽豔。”

“鬼族公主!”

突聞悽豔身份,品春秋當即震驚地瞪大眼睛。雖然他的實力在悽豔之上,但鬼族的實力卻牢牢壓制人族,如果真的與悽豔鬧翻臉,那引起的可能不僅僅是問劍涯與鬼族的衝突,更可能是人、鬼兩族的一場大戰。

或許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早已習慣了對玄翼的輕視,偏偏在這個時候,品春秋身後的一名男弟子嘴角一撇,用極為輕微的聲音說了句“怎麼老提那個廢物”。

這名弟子的聲音雖然小,但豈能逃過悽豔的耳朵。頓時,悽豔心頭一怒,一股陰冷恐怖的殺氣從鬼轎中衝出,目標直指那名男弟子。

“不可。”

眼見門內弟子陷入險境,品春秋不能不管,他立即揮動摺扇,掃開殺氣同時,挺身護在那名男弟子身前。

“公主,在下教導無方,使得門下弟子多有失禮,還請公主見諒。”

“那如果我就不見諒呢?”

品春秋不想與悽豔鬧得太難堪,可悽豔壓根不理這些,在鬼族人眼裡,人族從來就不是需要顧忌的物件。

“你?”

品春秋頓感語塞,他知道鬼族不把他們人類當回事,卻沒想到這般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