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上發生的事情,不用魏仁浦奏報,密探已然打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魏仁浦匆匆進攻奏到:“微臣好大喜功,以至於中了圈套,令皇上威嚴受損,懇請皇上降罪。”

柴宗訓輕輕搖頭:“銀行麼,開啟門做生意,有人存錢自然要接受。怪只怪所有的事情積在一起,令得銀行沒有本錢。眼下且不說怪罪的事情吧,還是趕緊籌集銀子面對明天的擠兌潮。”

魏仁浦知道國庫沒銀子,便奏到:“實在不行,皇上就斬了臣吧,以臣人頭平息眾怒,緩上幾日待各地稅賦押入汴梁,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樞相莫要心焦,”柴宗訓問到:“倘是明日兌付,須多少銀子?”

魏仁浦說到:“臣計算過,明日只兌付小額散戶,有十萬兩銀子便足夠。但國庫近幾日都沒有進項,三日後開始大額兌付至少須五十萬兩。”

柴宗訓轉頭問到:“萬公公,宮中內庫還有多少存銀?”

“回皇上,”太監萬華說到:“去年的時候多一些,現下尚有二十萬兩。”

國庫屬於朝廷,內庫屬於宮中,一直是分開的。

先皇柴宗少時曾以販賣茶葉為生,後全國各產茶地都有皇商,為宮中賺取開支用度,國庫每年也會少少的撥些銀子供養宮中。

太后成日吃齋禮佛不問世事,開支不大。

柴宗訓的個人開支一直不大,符昭同他一樣,也是不太注重享受的人。

但柴宗訓養了一支‘獵豹突擊營’,用以偽裝、快速反應,曾在破壞李景遂的刺殺中立下大功。

而符昭將燕雲十三騎散往各地,從事間諜工作,也需要很多錢。

再加上何輝造作局的各種試驗,都是燒錢的活兒,所以導致宮中存蓄一直不多。

“先將這些錢取出,應付明日的擠兌,能緩一天算一天。”柴宗訓吩咐到。

“遵旨。”

魏仁浦跪倒在地,大呼到:“皇上,臣一時不慎遭人算計,竟令皇上動用內庫供養的銀子為臣彌補,實是令臣無地自容。還請吾皇將臣治罪,以平息眾怒。”

“樞相,朕已說過了,銀行開啟門做生意,哪有有錢不存的道理?樞相還是趕緊起身,與朕一起設法渡過此次難關為要。”

“皇上,”符昭的貼身太監匆匆跪在階下:“皇后有急事在中宮候著陛下。”

“喏,”柴宗訓順勢說到:“皇后與朕有要事相商,樞相還是趕緊去想辦法吧。”

魏仁浦重重的磕了九個頭,起身匆匆退下。

宋王府。

聽說銀行存蓄的銀子全被借貸出去,兌付不出錢來,趙德昭當即去找趙匡胤商議。

“父王,銀行自開業以來,府中一直未有存銀。眼下遇到難關,父王何不趁機存些銀子,解燃眉之急?”

“為父正在考慮這個事情,”趙匡胤說到:“只是尚未想好存多少銀子合適。”

嘉敏一走,趙德昭的智商瞬間線上,原本打算有多少存多少的他,聽到趙匡胤如此說,便接話到:“依孩兒看,存五百兩最為合適。”

趙匡胤笑到:“大郎方才才說解燃眉之急,五百兩能解個什麼急?”

“父王,”趙德昭解釋到:“府中存銀若是全都搬出來,自然能解皇上燃眉之急。但過後皇上即便不追問,也會在心中嘀咕,為何先前不存,一直到危急時刻才出手?如此父王不僅無功,反倒有過了。”

“自十年前父王總領朝政之後,雖歷次出征得勝都會有賞賜,但卻極少有現銀。而最近一次皇上大肆賞賜現銀,卻因狸貓風波導致父王的賞賜大不如領軍的將帥。”

“宋王府的家底,皇上是查不到的,而五百兩卻也正符合父王的俸祿。畢竟偌大個王府,雖是看著風光,但開支著實不小,這五百兩也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妙,妙,”趙匡胤拍手到:“還是吾兒心眼多,想得周到。”

趙匡胤這邊存銀五百兩,另一邊的魏王府,符彥卿翻箱倒櫃的到處找銀子。

魏王府家大業大,與宋王府有‘城南趙符,離天尺五’之說,意思是城南的趙家和符家,離天只有一尺五的距離,可見這兩家的富貴。

但符彥卿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一直視錢財為身外之物,以往鎮守地方時得到的賞賜大多分給士卒。現在回到汴梁,雖然沒分賞賜給手下人,但同時得到的賞賜,或者說能撈到的外快也少了很多。

找遍府上,也只湊了不到一萬銀子,夫人楊氏說到:“明日便是府中發放月例的日子,你將銀子盡數送入宮中,府中如何?”

“那些下人本王平時待他們不薄,便是拖欠一月又如何?下個月本王連本帶息一起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