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董遵誨說到:“公子少待,我交代幾句。”

一頓酒喝到天昏地暗,待董遵誨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他急忙趕往親軍司衙門。

副指揮使王德斌正在整理卷宗,董遵誨忙問到:“王指揮,審得如何?”

“回大人,”王德斌說到:“與汴梁府審出的結論一模一樣,就是市井打架。”

市井打架恐怕交不了差,董遵誨想了想:“帶我去看看。”

倆人一同來到大獄,六個嫌犯個個被折磨得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上。

“扶他們起來。”董遵誨喝到。

差役將六人扶得坐起,董遵誨問到:“本官問爾等,爾等若有一句虛言,本官保證會讓爾等後悔做人。”

主犯張小二強撐著一口氣說到:“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爾等可識被打之人?”

“回大人,並不認識。昨日早間,那人在小人攤位買魚,原本稱了三斤五兩,哪知他趁小人不注意,偷偷放了一條魚在籃子裡。”

“小人與他理論,哪知他竟蠻橫的推了小人一把。小人身單力薄,哪是他的對手?還好隔壁攤位的幾位大哥出手相助,哪知那人雖是蠻橫,卻也不經打,竟是將他手腳打斷。”

“此事皆因小人而起,小人願一力承擔,還請大人放了幾位好心的大哥。”

董遵誨想了想他的供詞,又問到:“市集離官府尚有一段路程,當時是何人報官?”

“回大人,當時無人報官,只是恰好有一隊控鶴軍的兵丁經過,將小人等拿獲送往汴梁府。”

控鶴軍的兵丁?是了,近日控鶴軍全都在銀行存錢,正好趁機會在市集上逛一逛,遇到此等事情,必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董遵誨對照了一下汴梁府和王德斌審問的供詞,基本上沒什麼差別,他又問到:“這幾人的身份,可有核實?”

“回大人,”王德斌說到:“這張小二在市集賣魚已超過十年,便是下官都曾在他手上買過。其餘這幾人,也常在市集出沒,都是賣菜的小販。”

看看他們身上的傷,想來王德斌用的刑不輕,大刑之下與前兩次供詞一致,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想到這裡,董遵誨便拿著卷宗回宮中覆命。

柴宗訓認真看了兩份供詞,前後相隔一天,基本沒有出入。

事情因賣魚的張小二而起,他願意一力承擔所有責任,其餘商販也並未埋怨,都願意認罪。

重要的是,幾人都矢口否認認識魏鹹美。

柴宗訓思慮半天,開口問到:“王德斌認識賣魚的張小二?”

“回皇上,”董遵誨說到:“據調查,張小二本是打魚為生,在市集賣魚超過十年。”

柴宗訓微微皺眉:“親軍司的副指揮使,三品武官,即便親自去市集,次數也是有限的吧。他都認識張小二,每日負責採買家中所需的魏鹹美竟與張小二不識?”

“這個,”董遵誨說到:“樞相既是將錢財俱都資助學生,想是家貧吃不起魚吧。”

“就算吃不起,魏鹹美每日都會去市集採買,總該混個臉熟吧?”柴宗訓起身到:“前頭帶路,朕要親自審問。”

“皇上,”董遵誨說到:“親軍司大獄又髒又臭,臣怕衝了聖駕。”

“朕什麼時候有那麼多講究?”柴宗訓喝到:“魏樞相在前面為朕拼命,朕豈能放任魏鹹美被人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