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秦阿丹將阿巴斯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符昭廉眉頭緊鎖:“此事畢竟屬於大食內政,怕不好辦啊。”

“大人,”秦阿丹急切到:“自從那年叔父遇海盜獲救,便有意入籍中原。只因皇上開闢新航線,叔父才自告奮勇充任嚮導,為大食與中原貿易往來盡一份力。如今大食因採買輪船不成,反構陷叔父,請大人一定幫忙救救他。”

符昭廉思慮半天:“本官倒有意去救阿巴斯,奈何近來魏王叔病重,本官才千里迢迢自嶺南趕回,終日侍奉病榻,很難拖開身。阿巴斯既是有功於我朝,本官自然不會不管。這樣吧,你拿我的拜帖去都察院找左都御史曹大人。”

“曹大人為官清正,為人好打抱不平,且都察院能直達天聽。近日曹大人剛從幽州督造工地回來,倘被他知道有功之人被如此對待,他一定會管到底的。”

秦阿丹已等不及白天去,拿著符昭廉的拜帖,打聽到曹翰的住處後便直奔而去。

曹翰正在書房溫書,他本出身軍旅,蒙聖恩拔擢為二品大員,時常感覺自身知識量不夠,公務之餘總要看看書。

管家在門外輕聲到:“大人,門外有一姓秦的年輕人拿著嶺南轉運使符大人的拜帖求見。”

“既是從嶺南而來,必有要事,讓他在前廳等候吧。”

曹翰來到前廳,眼前的人有些眼熟,秦阿丹卻一眼認出了他:“曹大人,原來是你。”

原來當日曹翰曾隨柴宗訓一道出使蘇祿並救下玉黍,秦阿丹自然認得他。

“秦公子,啊呀,這一向久違啦。”曹翰也頗是欣喜:“快坐,坐。”

秦阿丹反倒有些惶恐:“小人不知曹大人是朝中大員,竟誤以為是使臣隨從,從前多有怠慢,懇請大人降罪。”

“秦公子言重啦,快入座吧,本官向來不拘於那些繁文縟節。”

“如此便多謝曹大人啦。”

家僕奉上香茗,曹翰品嚐一口後問到:“秦公子不遠千里自嶺南而來,到底有何要事?”

“大人還記得當日在蘇祿海救起來的阿巴斯嗎?”

聽完秦阿丹的講述,曹翰拍案而起:“這大食人簡直無法無天,我朝不售他輪船,倒是正義之舉,否則不定整出什麼事來。”

“此事雖為他國內政,但玉黍姑娘和阿巴斯既有意入籍中原,本官說什麼也要管上一管,明日一早,本官與你前去館驛要人。他若不給,我看誰能出得了館驛大門。”

秦阿丹大喜:“多謝大人。”

館驛中,原本以為在遭罪的阿巴斯此刻正在大食使臣拉希德以及王子阿杜拉的陪同下,品嚐中原傳說已久的。

“此次倘能換得輪船,兩位當屬頭功。”拉希德開口到。

阿杜拉淡淡一笑:“侄兒焉敢稱功?功勞都是阿巴斯的。”

阿巴斯面帶諂媚:“倘沒有王子的錦囊妙計,此時我們怕是已在回程的路上啦。”

阿杜拉微微皺眉:“只是玉黍尚未想到去求那蘇公子,而阿丹已在向中原朝中求救,此事恐怕會有變化。”

拉希德喝到:“莫非中原還能管我大食內政不成?倘惹惱了本王,本王一聲令下,令怛羅斯之戰重演,也好教中原人知道我大食的厲害。”

所謂怛羅斯之戰,乃是天寶年間,大唐名將高仙芝與大食帝國軍隊的一場遭遇戰。

雖然唐軍驍勇善戰,但兵力只有不到三萬,而大食總兵力達到二十萬。

雙方激戰數日,唐軍傷亡比例遠小於大食,但畢竟兵力不足後繼無力,主帥高仙芝下令撤軍。

這場戰爭的勝者屬於大食,但大食見識到唐軍的厲害後,並不敢趁機東進,反而派人前來議和。不過國內的宣傳上,只說大食大破唐軍,殺敵多少多少,未提及己方傷亡,更不會提事後議和。

拉希德和阿杜拉只知道中原有火輪船,但並未見識過輪船上的火炮,阿巴斯出言勸到:“親王殿下,中原的火炮可不能小覷,在下曾親眼見到中原艦船追著海盜打,直至將所有海盜船隻炸沉。”

“區區海盜,如何與我大食水師相提並論?”拉希德說到:“可別忘了,我大食可是靠船起家的。”

“總之這件事,成敗全在阿巴斯身上。即便中原朝廷干涉,只要阿巴斯配合,輪船就一定能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