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燕燕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倘要她舞刀弄棒,自是不在話下;即便是做針線女紅,她倒也能勉強為之;可偏偏救人,她就是不會。

“姓郭的,”急躁的燕燕快哭起來,一拍柴宗訓胸口:“你不能死,我命令你不準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柴宗訓眼珠一翻,起身執禮笑到:“小的遵命,燕燕姑娘既是不準小的死,小的就絕不會死。”

燕燕瞬間破涕為笑,一腳踹在他身上:“你這個死人,為什麼裝死嚇我。”

柴宗訓寵溺一笑,正要將燕燕攬入懷中,卻被她急忙避過:“放尊重一些。”

柴宗訓有一種以前連身體都能進入,現在卻進不了動態的尷尬,他笑了笑:“燕燕,不如你跟著我回中原吧。”

“呸,不要臉,”經方才一鬧,燕燕臉色緋紅:“誰要跟著你回中原?”

柴宗訓說到:“倘你不願跟著我回去,我便將整個遼國打下來,收歸中原版圖,到時候你也算回中原了吧。”

這句話倒提醒是燕燕,她再次掏出帛書:“雖然將你放下來,但我有把握再次將你擒住,為了自身安危,我勸你還是簽了這盟約吧。”

柴宗訓耐心解釋到:“燕燕,我不想騙你,眼下除了遼口的鐵騎軍,其他諸如控鶴軍、背嵬軍、侍衛司,我均不知道下落,我簽了這盟約,你再呈奏與遼主,隨後等我拿回去昭告天下,等控鶴軍知道,至少已是半年之後的事情。”

“這半年間控鶴軍不知又要攻下遼國多少州縣,遼必派軍圍追堵截報復,你說這盟約有何意義?”

燕燕說到:“你可以先行退兵啊。”

柴宗訓搖頭到:“我不可能先行退兵的,雙方沒有信任基礎,倘我退兵,遼軍便能騰出手來對付控鶴軍和背嵬軍,那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燕燕想了想:“不退兵也罷,那你能告訴我,此次出兵最終要打到哪裡?”

柴宗訓如實相告:“控鶴軍和背嵬軍只是牽制作用,誰曾想他們竟能毀了遼宗廟,眼下他們要打到哪裡,我無法掌控,但此次原只打算攻到東都龍源府而已。”

“打到龍源府後,我便會班師回中原,安心國內發展。至少在一個階段內,應該不會再攻遼了吧。”

燕燕沉默思慮很久,才緩緩開口到:“雖中原有堅船利炮,在攻城中大大優勢於大遼,但於野外山地,我大遼鐵騎仍有優勢。戰至今日,雖曹彬楊業合謀毀了我大遼宗社,但宗社這東西,實際是仿漢人而來,我大遼實力仍存。”

“如今中原大軍已深入遼境,倘就此讓你罷兵,你必不甘願。既然你的戰略是打到龍源府,我便讓韓德讓試著說服皇上,將龍源府西南一線之安州、遼口、遼澤、錦州、柳城、興城等州縣割讓給你,如此你可願罷兵?”

柴宗訓說到:“這不叫割讓,遼東本為漢地,只能說是歸還。”

燕燕辯到:“蘇武牧羊到了北海,是不是北海以南都是漢地?”

柴宗訓是這麼想的,不過燕燕終歸是女人,沒必要與她較真。

燕燕起身拍了拍手:“我即刻便回去說服皇上,你可回遼口城等訊息,倘皇上願將遼東歸還,於兩國百姓來說,也算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柴宗訓說到:“還得加一個條件,你跟著我回中原。”

燕燕神色一黯:“我在大遼有夫有子,如何跟你回去?”

正說著的時候,只見一隊兵丁驅趕著大批老百姓正往前方趕路,老百姓叫苦不迭,呼號不已。

燕燕連忙上前將兵丁攔下:“你們這是做甚?”

“與你何干?”兵丁不耐煩到:“快快散開,否則連你一同驅往前線。”

燕燕掏出一塊玉佩晃了一下,兵丁急忙下馬行禮:“原來是韓大人府上,小人多有得罪,請姑娘見諒。”

“我且問你,驅趕著老百姓去作甚?”

“回姑娘的話,大人日前接到緊急軍情,中原皇后糾集十萬之眾,再次進犯我寧錦一線。如今前線雜役不夠使用,皇上下旨命大人徵調安州百姓支援前線。”

“行了,你們走吧。”

“是。”

柴宗訓在一旁聽得真切,不知符昭從何處調集十萬人?

燕燕卻一臉氣呼呼的樣子:“簡直欺人太甚,姓郭的,方才與你議定不作數,我倒要會會你這個皇后,同她比個高低。”

柴宗訓忙勸到:“你這又是何必?不如你去勸遼主,我回去勸梓潼,還依先前條件,雙方罷兵如何?”

燕燕翻身上馬:“不可能,我定要生擒你的皇后,以洩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