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曹翰站在門口說到:“這就是商道的魔力嗎?”

此時恰逢一個文士揹著褡褳從裡面出來,柴宗訓上前問到:“勞駕問一下,這裡每日都是這般光景嗎?”

文士說到:“倒也不是,休沐日就沒人。”

這是一句廢話,柴宗訓又問到:“這裡存錢借貸方便嗎?差役會不會給臉色看?”

“怎麼會,”文士說到:“署理江南楊大人說了,銀行是方便老百姓的地方,得替百姓做主。不光是大周人,就是海外諸國的客商到了,也都客客氣氣的。”

董遵誨問了一句:“這地方做什麼生意的最多?”

“當然是瓷器了,”文士答到:“從瓷都出去的瓷器,都得到這裡上船。還有江南的絲綢,很大一部分也經轉這裡。”

董遵誨說到:“難怪這麼熱鬧。”

柴宗訓掏出幾張紙錢,說到:“勞駕兄臺,我本打算進去換些銀子,但人這麼多,恐怕要等很久,不知你手上有沒有現銀,幫忙兌換一下?”

“你要銀子幹什麼?”文士說到:“看你這樣子,是外鄉來的吧,現在皇上全國推廣紙幣,外鄉也該不用銀子了啊。你若是在此地逗留,我勸你還是別換銀子吧,銀子在這兒使不出去,還是紙幣要方便得多。”

“哦,這樣啊。”柴宗訓說到:“那打擾兄臺了。”

文士走後,曹翰笑到:“蘇公子,這樣的結果可還滿意?”

“待我回京,一定好好的獎賞楊延定,果然虎父無犬子。”

三人再次上船,順流直下到達虔城,這裡是大庾道與嶺南交界的節點,先時南唐設立的稅卡還在,只是這裡已不收稅,倒成了個商船暫時停泊的好地方。在這裡補充一下,最後一鼓作氣到達中原。

“即將要到嶺南啦,”柴宗訓說到:“有兩年了吧,看看這兩年慕容兄將嶺南建成了什麼樣子。”

坐船到達韶州,對面船上看到兩個黑人,曹翰和董遵誨大奇:“這是海外哪國的人?怎地長出如此樣貌,他們天天都曬大太陽嗎?”

柴宗訓只知道唐時萬國來朝,四夷臣服,但炎夏離阿弗瑞卡最近的時候應該是鄭和下西洋,不過那邊的人什麼時候過來,他還真不知道。

兩船靠近的時候,柴宗訓用蹩腳的英語打了個招呼:“Hi,Whereareyoucomefrom?”

倆黑人面面相覷,一口熟練的官話:“他在說什麼?”

這下倒讓柴宗訓討了個沒趣。

兩船錯過,董遵誨問到:“蘇公子,你會說夷話?”

“我哪會說什麼夷話,”柴宗訓說到:“就是故意打個招呼而已,看看他們是怎麼說話的。”

董遵誨笑到:“到我大周做生意,自然要說大周的話,不然誰和他做生意?”

到了韶州之後,三人不再坐船,一路從陸路到了穗都。

一路上商隊往來不斷,聽到的談論都是哪裡的什麼貨什麼價,哪裡的貨更便宜,哪裡的賣價更高。

終於到了穗都城下,先前收歸南漢,是由背嵬軍潛入城中逼劉鋹投降,穗都城並未遭遇戰火。

城牆與兩年前並無差別,城中人來人往,並不下於汴梁。

到了城中,曹翰和董遵誨瞪大了眼睛,這是一幅怎樣的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