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九 砸腳(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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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
董遵誨當即帶著侍衛親軍司的人馬,衝到程載禮府上。
正在家中教育子侄讀書的程載禮急忙趕到前面攔住董遵誨:“董指揮,你要幹什麼?”
董遵誨喝到:“程載禮貪腐誤國,奉旨將其拿獲問罪,查抄家產。”
“慢著,”程載禮迎上前去:“董指揮,既是說本官貪腐,可有證據?”
“證據?”董遵誨淡淡到:“程大人的家世,本指揮倒是瞭解一些。”
“程大人祖籍懷州,未發跡前家中不過普通富戶。而你即便做了鴻臚寺卿,也不過四品官,每月俸祿多少?再看看你府上的東西,這是你的俸祿買得起的嗎?若非貪腐,如何支撐得起你府中用度?”
“本官貪腐,那是奉了聖旨的。”程載禮傲然到:“不信你可以去問皇上和宋王。”
“扯淡,”董遵誨說到:“皇上豈會下旨讓你貪腐?”
程載禮辯到:“董指揮可帶本官在聖駕前對質,看看本官是否有誑語。”
董遵誨現在要的是錢,哪有時間和他去對質:“來呀,且先將程載禮拿下,查抄其家產再說。”
“哈哈哈…”程載禮忽地大笑起來:“本官懂了,因魏仁浦好大喜功,將銀行的銀子全部借貸出去,以至於無法兌付存戶的銀子,所以皇上只能查抄臣的家產去應付。”
“放肆,”董遵誨喝到:“誣言訕上,罪加一等。”
“是否誣言,董指揮可拿本官殿上對質。”程載禮說到:“如若不敢,便是坐實了本官所說。”
雖然想要銀子,但董遵誨也記著柴宗訓的囑咐,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於是他便說到:“本指揮倒還不信,皇上如何會下旨令你貪腐。此刻本指揮就帶你去見皇上,坐實你誣言訕上之罪。”
“來呀,”董遵誨喝到:“看好程載禮家眷,莫使其將贓銀贓物轉移,本指揮去去就回。”
董遵誨押著程載禮來到文德殿,程載禮仍是一副傲然的樣子。
一旁的趙德昭喝到:“大膽程載禮,你貪腐成性,如何卻還敢欺君犯上。”
“趙大人,趙行長,”程載禮說到:“本官猜定是你向皇上獻策,查抄本官家產充公,好兌付給存戶銀子。”
“放肆,”趙德昭怒到:“你既敢貪腐,便須知大周律之威嚴,如何卻又攀扯本官?”
程載禮不屑的一笑,接著執禮到:“皇上若要將臣治罪,臣無話可說,只是臣請將宋王一併治罪,並查抄王府。只因臣一切貪腐行為,皆學自宋王。”
“死到臨頭不知悔改,”趙德昭說到:“你本是魏樞相學生,一向與宋王並無交往,卻如何向宋王學習貪腐?”
“皇上,”程載禮淡淡到:“容臣解釋。”
“顯德十五年,南唐馮延巳入貢,曾送宋王白銀五萬兩。宋王惶恐,將此事稟報皇上。”
“臣還記得當日宋王與皇上奏對。皇上命宋王盡受用此五萬白銀,只復書答謝便可。”
“宋王對曰:人臣無私饋,亦無私受,不敢奉旨。”
“皇上旨曰:大國不宜示弱,當令他不測,卿不必辭。”
“由此宋王收了馮延巳五萬兩,其後每當南唐入貢送臣白銀,臣牢記皇上旨意‘大國不宜示弱,當令他不測,卿不必辭’,所以每次都收受。”
這個事情發生的時候,柴宗訓剛與嘉敏認得,沒想到程載禮倒是挖空心思一直都記得,倒令柴宗訓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就是不講規則的壞處,其實柴宗訓深心裡是想造一個完美的秩序,讓大家都在這個秩序裡安安心心的生活。就像魏仁浦說的那樣,君上應該以王道教化四方。
但就跟一個公司草創的時候那樣,為了站穩腳跟,為了做大做強制定行業規則,必然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能等到公司走上正軌之後再慢慢的糾正。
魏仁浦在世之時,也曾多次勸柴宗訓大開科舉以抑制世家大族。但他知道現行的科舉制度不可取,若以科舉取代豪強世家,將來不免又有文官集團,如此迴圈往復又有何意義。
以銀行斷豪強世家利益,且銀行不會像文官集團那樣威脅國政,可以一直延續下去,也算是一條穩定的規則。
規則都是後話,眼前砸了腳的程載禮倒是需要解決,柴宗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