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〇 聖旨的理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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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載禮高呼到:“吾皇聖明。”
柴宗訓淡淡到:“程卿家,你將朕授宋王旨意再重複一遍,也好讓天下人都知道。”
“當日宋王受銀,皇上曾有旨‘大國不宜示弱,當令他不測,卿不必辭’。”
“很好,”柴宗訓點點頭,忽地變了臉色:“朕既有旨意大國不必示弱,程卿家為何要給馮延巳寫和詞巴結於他?莫不是你不要臉到連巴結都不算示弱?”
“皇上,”程載禮慌忙到:“臣該死,臣當日只為麻痺於他,留待王師趁其不備攻取江南而已。”
“麻痺?”柴宗訓冷冷到:“你倒是聰明,聖旨後半句能助你受銀,便牢牢記住,聖旨前半句恐會阻你受銀,你便拋諸腦後,似你這般首鼠兩端,該當何罪?”
程載禮撲通一聲跪倒:“皇上,臣沒有,臣真的只為麻痺於馮延巳。”
馮延巳執禮到:“皇上,程大人寫的和詞,臣依稀記得一些,遣詞用句極盡吹捧之能事,連臣都自嘆弗如。”
柴宗訓揮揮手:“將他的吹捧之詞寫下來。”
馮延巳執筆寫下和詞,柴宗訓只看了一眼便扔在程載禮面前:“程大人,程卿家,你自己翻譯翻譯,看看哪一句沒有違背‘大國不宜示弱’的聖旨。”
給馮延巳寫和詞這種行為本就有拍馬屁之嫌,除非遣詞用句是‘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種。
程載禮慌忙叩首到:“皇上,臣一時糊塗,未能盡行領會聖旨涵義,懇請皇上恕罪。”
“未能盡行理會?”柴宗訓說到:“你理會得很好啊,朕並不會治你收銀之罪,但你向藩國獻媚,大失我天朝上國威嚴,實是罪無可赦。來呀,將程載禮押入大牢,待朕親自審訊。將其家產抄沒,充入國庫。”
“皇上,”程載禮不住磕頭:“臣只是一時糊塗,還請皇上看在尊師魏樞相屍骨未寒,饒過臣這一次吧。”
“你還有臉提魏樞相?”一旁的趙德昭喝到。
柴宗訓壓壓手:“還不將他押下去。”
“是。”侍衛上前,將程載禮拖了出去。
程載禮一路都在求饒,但並無人理會。
“老董,”柴宗訓吩咐到:“查抄程載禮家產時留意一下,除了先前南唐贈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無法說明來源的財寶。”
趙德昭問到:“皇上的意思是?”
柴宗訓說到:“學生彈劾老師,亙古未有,若非得了天大的好處,程載禮豈肯為之?”
趙德昭又問到:“皇上,要不要將宗正寺卿柴雲和翰林學士孫光璐一同拿下?”
“不用,”柴宗訓淡淡到:“這些人朕會一一收拾的,但三人一起收拾,豈非授人以柄?眼下正是緊要之時,沒必要再生事端。不過須加緊對程載禮審問,若能問出幕後黑手,將來應對起來要輕鬆得多。”
董遵誨帶人在程載禮家裡颳了兩遍地皮,總共刮出三十多萬兩銀子,其餘古玩字畫價值十多萬,總共也就是五十萬,跟兩百萬還有很大的差距。
根據馮延巳的證詞,當年給趙匡胤也不過五萬兩,雖然程載禮厚顏無恥多次伸手討要,總共加起來也不超過十萬。
程載禮的俸祿在維持家庭開支之餘所剩不多,那多餘的銀子是哪來的?
趙德昭興奮不已:“皇上,只要程載禮招供,找到幕後指使人,事情自然便平息了。”
柴宗訓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程載禮即便供出幕後主使者,可銀行該兌付給百姓的銀子,並不會因此減少。程載禮可稍後審問,咱們的任務一直沒變,就是搞銀子。”
說到搞銀子,趙德昭牙根又痛了起來:“皇上,既是程載禮家能抄出五十萬銀子,再抓三個貪官抄一抄不就行了嗎?”
“抄是可以抄,”柴宗訓說到:“但咱們抄程載禮的時候太過於倉促,恐引起了貪官警覺,再抄需得有由頭,有確鑿的證據,還得防著貪官已將財產轉移。”
趙德昭一拍大腿:“早知如此,臣就該幾個貪官一起抄了。”
柴宗訓忽地轉頭:“你既知有貪官,為何不早說?”
趙德昭一怔:“臣也並無實據,只是往日聽了些風聞而已,再說糾察百官乃都察院分內事,臣豈能越俎代庖?”
當年作為吏部侍郎協理京察,雖說官員貪腐不算盡行掌握,但抓上三五個貪官還是容易的。
不過皇上現在這樣問,就算能查出銀子來,趙德昭也不敢說了。
不然的話,你既然知道有貪官,為什麼不早說?偏偏留待現在才說?你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