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船船首站一人大聲到:“喲,原來是趙公子,約嘉敏姑娘遊湖呢,要不要一起上我這大船上坐坐?”

作為豐樂樓的花魁,很多公子哥兒認識是很正常的,但此人認識趙德昭,而且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怕也是哪家重臣的公子哥兒。

果然,嘉敏在一旁小聲到:“這是魯王府公子韓智興。”

魯王府,就是韓通的兒子咯。

趙德昭站定之後拱手到:“韓兄盛情,心領了,我們已經遊罷,快要回轉了。”

“已經遊罷了?”韓智興說到:“如此美景,想必趙兄又有佳作,快快拿出來我等欣賞一下。”

雖然趙德昭早有準備,而且急欲在嘉敏面前表現,但韓智興這麼說,絕對是故意的。

只見韓智興身旁又站一人,大聲調笑到:“聽說趙公子元宵節之時在豐樂樓詩文拔得頭籌?只是這麼長時間了,趙公子拔得頭籌的詩文為何一直不肯示人?”

一直以來,韓通都和趙匡胤不對付,連帶著下一代也跟仇敵似的,現在抓住機會,韓智興當然不會放過趙德昭。

而嘉敏作為豐樂樓的花魁,即便像韓智興這樣的公子哥兒,也不是說想見就能見的。

當著嘉敏的面打擊趙德昭,在韓智興看來,等於傷害加倍。

嘉敏根本不以為意,只繼續跟柴宗訓介紹:“說話這人,是樞密副使向拱之子向興洲。”

向拱原名向訓,為避諱柴宗訓而改名。當年也是隨柴宗出征高平的悍將。

高平之戰是柴宗奠定執政基礎的一戰,按正史記載,也是避免中原被遊牧民族荼毒的重要一戰。目前朝堂之上多是此戰的功臣。

趙德昭被人取笑,偏偏作《元夕》的皇帝又在面前,他不敢胡亂答話,只把頭側向一邊。

“喲,那不是辛公子麼。”只怪當日《元夕》引起的震動太大,向興洲一下子認出了柴宗訓。

“我明白了,”向興洲說到:“趙公子大手筆啊,壓不住《元夕》,便把寫《元夕》的人網羅在帳下壓住唄。這便是所謂解決不了問題,便解決出問題之人,哈哈哈。”

“向興洲,”趙德昭有些惶恐,又有些惱怒:“休要胡言亂語,今日辛公子不過與我一同遊湖而已。”

“既是辛公子在,”韓智興上前一步說到:“今日不妨請辛公子作個評判,韓某卻是要與趙兄在詩文上分個高下,輸者以後再也不準踏足豐樂樓,不準見嘉敏姑娘。”

“好,好,這個賭注好。”向興洲拍手到。

大船上一干人等,個個跟著贊好。

只因這群人個個都垂涎嘉敏的美色,但嘉敏卻從不正眼看他們,但趙德昭又何德何能備受青睞?

嘉敏怒到:“爾等輸贏,卻是與我何干?再者,辛公子參加否?”

韓智興說到:“辛公子之才,我等自愧不如,今日只是我與趙兄一決高下,請辛公子做個評判。”

嘉敏喝到:“爾等欺軟怕硬,羞也不羞?”

一旁的向興洲哈哈大笑到:“嘉敏姑娘也知道辛公子硬,趙兄軟?當日卻是如何當眾宣佈趙兄拔得頭籌?”

“你。”嘉敏只想著維護趙德昭,沒想到卻被抓住話語的漏洞。

“嘉敏姑娘,你且休息一下,不要與這群紈絝理論。”面對韓智興,趙德昭還是很有自信的:“韓兄,既是比試,以何為題?”

韓智興說到:“今日既是春遊踏青,便以《春日》為題,以一炷香為限,作詩一首,交由辛公子與各位評判,敗者不得再踏足豐樂樓,不得再見嘉敏姑娘。”

“好。”趙德昭說到:“點香吧。”

“慢著,”向興洲插了一句:“我也有心附庸風雅,不知韓兄和趙兄可開方便之門否?”

趙德昭回到:“爾等還有誰要比試的,一起來吧。”

大船上其他人紛紛擺手,只說作壁上觀。

這裡面也有個道道,畢竟趙德昭是趙匡胤的兒子,以身份來說,韓通和趙匡胤差不多,向拱的資歷不下於趙匡胤,只是升遷得稍慢,所以向興洲不懼趙德昭。

其餘人等身份可就差多了,還是不要惹是非的好。

大船上點起了香,三人正襟危坐,準備開始揮毫。

雖然這些人都佩服柴宗訓的詩作,倒也沒誰真正在乎他,從一開始,所有的焦點都在嘉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