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 新的戰略(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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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既然提起此事,柴宗訓開口到:“朕心中倒有一處城池適合為都城,不如朕與慕容兄一同寫下來,看看是否同為一地?”
劉光義看著輿圖有些摸不著頭腦:“究竟還有何處適合作為都城?”
柴宗訓和慕容德豐各自提筆刷刷刷的寫了下來,楊延定和劉光義急切的拿起來一看,倆人竟都寫的是‘幽州’。
慕容德豐和柴宗訓相視一笑,柴宗訓再一次被他折服。他的戰略眼光,的確高於朝中重臣太多。
“不可不可,”劉光義說到:“方才郡公還嫌長安遠離江南,那幽州卻也不比江南近哩。況幽州處在抗遼一線,若有差池,”說到這裡他直搖頭:“臣簡直不敢想。”
柴宗訓笑到:“慕容兄說說吧,為何屬意幽州為都城。”
“是皇上給臣的底氣,”慕容德豐說到:“幽州雖為抗遼第一線,但我大周目下鐵騎軍,控鶴軍,背嵬軍,軍容強盛,正可以幽州為依託,向北攻城略地,仿孝武皇帝,令遼人‘漠南無王庭’,屆時幽州便自然安全無虞。”
“遷都幽州,還有另一樁好處,便是時刻警醒天子,北邊有強敵,不可懈怠。天子勤於政事,百官用命,百姓歸心,便可保我大周萬年基業。”
“況幽州本為禹定九州之一,亦為漢制十三部刺史之一,歷來皆是北方軍事重鎮,交通中心和貿易都會。石敬瑭將幽州割讓給遼之後,遼人亦在此苦心經營,目下正適合為我大周都城。”
楊延定說到:“慕容郡公說得很精彩,可幽州雖能輻射北方及中原,可仍然離江南很遠啊。”
慕容德豐笑到:“楊大人別急嘛,之所以遷都幽州,可正是為了你的江南呢。”
“哦?”楊延定看著輿圖想了想:“下官倒只看出幽州距離江寧,可比汴梁要遠得多。”
“諸位請看,”慕容德豐走到輿圖前:“三百多年前,煬帝楊廣為控制江南,開鑿了洛邑經臨清到達幽州的‘永濟渠’,後又開通洛邑到淮南的‘通濟渠’,將黃河與淮河水運連通。”
“後又修通江南運河,將洛邑至錢塘之間水運徹底連通,而廣陵乃此段運河之名邑,便因此而富甲天下。”
楊延定嫌他解釋得太慢:“可這與幽州和江南有何聯絡?”
慕容德豐說到:“當初徵幽雲之時,我便留意過山川地理,只需將幽州至淮南之間的天然河道湖泊鑿通連線起來,便能連通江寧與幽州。同時又有楊廣開鑿之橫向運河,屆時出幽州右轉長安,或是直下江南,都極為便利。”
“便是嶺南,亦可經大庾道由江州入長江,再轉向幽州。東南西三方之財富、人氣皆可向幽州靠攏。且幽州與薊州之間原有運河,只需疏浚,就可自此入海,輻射海外。”
“楊大人向皇上所獻治理江南之策裡不是包含鼓勵經商麼?若有一條連通南北之大運河,江南物產能源源不斷運往北方,你這生意不是能越做越大?”
楊延定仔細研究了一下輿圖,忽地一拍大腿,大呼到:“皇上,臣此刻便奏請遷都。”
慕容德豐所說的大運河對柴宗訓來說一點也不陌生,但此時是公元九百七十多年,能提出這樣的戰略,實屬不易。
且慕容德豐眼光超前,便容易犯下他的老毛病,做事有些不計後果。眼下剛剛收歸江南和吳越,民心尚未安定,若此時開鑿運河,增加百姓負擔,很容易便激起民變。
雖然這些年勵精圖治,國家有了些積累,但唐末以來挖的坑太大,還需要時間慢慢填上。
柴宗訓笑了笑:“不是說幽州在抗遼第一線,一旦有失,後果不堪設想麼?”
“皇上,”楊延定連忙說到:“臣曾讀過一部名為《山海經》的典籍,按典籍所載,東到琉球,南至婆利、爪哇,西到西荒,北至蘇武牧羊之北海,皆是我九州王土。臣以為,正該趁此時以幽州為基業,將遼人趕到北海之外,恢復我九州故土。”
柴宗訓在心中暗笑,果然‘窮則擱置爭議,富則自古以來’是有傳統的。
“若運河鑿通,皇上新造之火輪船正可遊弋大江南北,而火炮卻也是鑿通運河時開山之利器,如今戰事平定,正可利用上。”楊延定有些迫不及待。
既是計劃過定都幽州,且慕容德豐此時提出,那就無須隱瞞,柴宗訓說到:“朕答應你,定會開通幽州至淮南運河。不過不是現在,須待你穩定江南民心,積蓄足夠多的錢糧,此事方可成行。”
“另外朕須叮囑一句,遷都幽州之事,乃是未來數年乃至十年計劃,為避免朝堂震動,眼下卿等須暫時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