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 轉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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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知道,”柴宗訓答到:“但朕以為,那日射獵之時宋王說的話是真的。”
“但種種跡象表明,此事就是宋王乾的。”董遵誨說到:“皇上,臣知道宋王治國理政的確萬中無一,皇上心有不捨。但他如此權慾薰心,做下這般大逆不道的罪孽,皇上該有決心壯士斷腕。”
“皇上,若皇后娘娘誕下狸貓,宋州刺殺成功,宋王便是朝中最有權勢之人。臣雖然讀書不多,但典籍裡權臣立傀儡後再行代立的事情也知道一些,還請皇上儘早決斷,以免後患。”
柴宗訓沉吟良久,開口到:“若無宋州刺殺之事,朕也會如你這般去想。但你試分析,若朕真有不測,趙匡胤雖領朝政,但手中無兵,他這個宰輔不過是個空殼而已,便是你都可以輕而易舉將其誅殺,他何必去做這種事情?”
所謂槍桿子裡出政權,柴宗訓一直牢牢記著這個箴言,不論是背嵬軍、鐵騎軍、控鶴軍、侍衛司的兵,亦或是地方節鎮諸如呼延贊、郭進之類的,凡大周天下之兵,除了他誰也調不動。這也是他敢於隨意出宮或者親征的底氣。
雖然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但將戰爭機器操控在手上,才有玩政治的底氣。
這是個最壞的時代,天地閉,賢人隱,王者不作而亂賊盈天下。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以至於在柴宗訓登基之前,五十二年換了十二個皇帝。
但這也是個最好的時代,正因為禮崩樂壞,只要有實力,新制定的規則很容易就能被推行下去。譬如攤丁入畝、一條鞭法等等。
“皇上,”董遵誨開口打斷柴宗訓的思慮:“趙匡胤手上的確無兵,但他必會設法挾天子以令諸侯,屆時再將兵權一一收歸,這等做法,典籍上記錄的不知又有凡幾。”
“趙匡胤的確可疑,可命密探盯緊一點。”柴宗訓揚了揚紙條:“朕覺得這個東西出現的也很突兀,若是皇嗣真在王府之中,必是密之又密,除最親近之人,趙匡胤不會讓其他人知曉。你可先查查這個紙條的來歷,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新的證據或線索。”
“臣遵旨。”董遵誨有些不甘願的退下。
出了皇宮,正遇上等候訊息的密探:“統領,小人已集結一營人馬,是否現在便殺向宋王府?”
正在此時,一匹快馬在御街上飛奔而來,一個密探跳下來執禮到:“啟稟統領,方才從宋王府出來一輛馬車,馬車上傳出嬰孩啼哭之聲,王府昭義郡主也在馬車之上。”
董遵誨手一揮:“趕緊去看看。”
天已黑透,路上仍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一輛馬車緩慢的走在路上。
馬車上趙柔抱著孩子仍在埋怨:“我說待明日送孩子出府,父王非不同意,看吧,吵著孩子睡覺了吧。”
“小姐,”奶孃說到:“目下不太平,老爺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
趙柔仍是不服:“這孩子又不是皇嗣,只是與我有緣而已。”
奶孃笑到:“小姐要是喜歡孩子,何不找一如意郎君自己生幾個?也不一定非要入宮,奴婢覺得慕容郡公就不錯,雖是武將出身,卻也溫文爾雅。”
“想什麼呢,”趙柔瞪眼到:“慕容德豐現下在家中守孝呢。”
奶孃又是一笑:“只要小姐願意選夫婿,汴梁城中的王公貴族還不是趨之若鶩。”
此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趙柔不耐煩的喝到:“為何不走了?快些送去奶孃家,也讓孩子可以安生睡個覺。”
“小姐,”車伕說到:“前面有人擋道。”
趙柔將孩子放在奶孃手上,探出頭來,擋道的正是董遵誨。
“董指揮,”趙柔面色一冷:“這是何意?”
董遵誨催馬上前:“郡主,本統領聽說這車上有個嬰孩?”
“是又怎麼樣?礙著你大統領了?”
“郡主可否告知嬰孩自何處得來?”
“本郡主自己生的,行不行?”
董遵誨正色到:“汴梁城中誰人不知昭義郡主待字閨中?如何卻生了個小孩?還請郡主如實告知本統領,嬰孩來自何處?”
趙柔不耐煩到:“路邊撿的,這總行了吧。”
董遵誨冷笑一聲:“有這麼好撿的嬰孩嗎?郡主再撿一個我看看?”
趙柔嚯地從馬車裡衝出:“董遵誨,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本郡主拐帶嬰孩?”
“若是拐帶嬰孩,倒不該本統領管。”董遵誨說到:“只是這嬰孩來歷不明,本統領需要好好查一查。”
倆人說話聲音甚大,吵得車上的孩子又大哭起來。
趙柔心煩之下也不解釋,只怒喝到:“董遵誨,別人怕你,我趙柔可不怕你,識相的趕緊讓開,別擋本郡主的道兒。”
董遵誨說到:“郡主,你走不了了,須得跟本統領去往親軍司官衙一趟。”
“好,”趙柔回身抽出掛在馬車上的寶劍:“今兒本郡主倒要看看平日裡傳得勇猛無雙的董遵誨是否言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