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心情好,便讓劉以銘鬧吧,柴宗訓揮揮手:“傳。”

劉以銘進殿後先行了個禮,柴宗訓有些沒好氣:“這麼晚了,劉卿見朕有何事?”

“回皇上,”劉以銘說到:“南唐派使者馮延魯到達汴梁,臣已將其安頓在驛館,敢問皇上,何時可召見?”

原來不是有么蛾子,柴宗訓在心裡算了算,現在不是入貢的日子,李煜派使者來作甚?

“劉卿可知南唐使者為何而來?”柴宗訓問到。

“回皇上,”劉以銘說到:“臣已問過,使者為大庾道而來。臣知皇上向來記掛大庾道,所以才連夜進宮通報。”

大庾道?柴宗訓有些緊張:“你速去館驛,若使者還未睡下,便傳旨意,朕在文德殿等他。”

“臣遵旨。”

馮延魯也算個老熟人,歷次入貢,皆是他和馮延巳兩兄弟前來。

好在皇城和館驛相距不遠,未到子時,馮延魯便匆匆的進了宮。

“藩臣馮延魯,參見皇上,”馮延魯也有些緊張:“敢問皇上星夜召見臣,可是有機密事情?”

柴宗訓直接問到:“馮卿,朕與你也算熟人,便不客套了。國主遣你前來,所為何事?”

“回皇上,”馮延魯對到:“國主遣臣前來見駕,是為奏明皇上,大庾道全線已然修復,從此中原嶺南,暢通無阻,他日皇上若巡幸嶺南,官船可從大庾道透過,國主已開始在大庾道修建行宮,以備接駕。”

“這麼快?”柴宗訓再一次興奮的站起來。

“回皇上,”馮延魯說到:“開春之後河水上漲,不利於河道修復,所以國主不停徵發民夫,搶在開春前將河道貫通。”

“好,好,”柴宗訓大手一揮:“今日可謂三喜臨門,傳朕旨意,大赦天下,所有罪犯罪降一等,賜南唐歲幣減半,一年所需之鹽票。馮卿報信有功,賜上書令。”

歲幣對於南唐來說不算什麼,但因為南唐處於內陸,產鹽的江北十四州也被中原奪去,鹽在南唐可是硬通貨。

柴宗訓出手便賞了南唐全國一年的鹽,馮延魯興奮的跪下大呼:“臣謝主隆恩。”

“傳旨,”柴宗訓繼續說到:“即刻邸報全國,若有與嶺南或海外貿易者,可至大庾道出入,國庫代納一月稅賦。”商道打通,自然得先讓全國都知道。

一日之內三件喜事,件件與嶺南有關,可惜慕容德豐不在這裡,不能分享柴宗訓的喜悅。

雖然已是深夜,但柴宗訓仍翻來覆去睡不著,基礎設施已然齊備,他要好好籌劃嶺南和大周的將來。

為保大庾道一直暢通,目下首要便是收歸南唐了。

慕容延釗目下仍在淮南,以大周國力軍力,收歸南唐應該不算什麼難事。不過最好便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樣才能保證大庾道在戰時也能暢通無阻。

睡不著的柴宗訓索性坐了起來:“來人。”

太監萬華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皇上,奴婢在。”

“傳朕旨意,天一亮便宣楊業,曹彬以及韓通進宮,同時八百里加急發往靈州王著,若靈州暫無戰事,可命潘仁美率麾下精銳南下助朕收歸南唐。”

中原在算計,南唐也沒閒著,李煜的皇宮此刻也一樣燈火通明。

“國主,”南唐兵馬大元帥,王叔李景達說到:“此時應速速昭告全國,大庾道已然暢通,與中原或嶺南以及海外有貿易往來的商旅,皆可自此經過,並免一月賦稅。”

“同時應在大庾道沿線增派兵力,確保商道暢通,並防止有偷稅漏稅者。”

李煜點頭到:“王叔所請,寡人自當一一準奏。”

“還有,”李景達說到:“世人皆知我大唐瓷器和織錦冠絕當世,皇上當設立官商,專一採購此類物產,透過嶺南貿易到四海。此一項,便能為我國庫增添不少進項。”

“王叔言之有理,”李煜連連點頭:“只是朝中目前無人精於此道,可否將馮延巳召回來,由他專一署理?”

李景達與馮延巳素來政見不和,不過此時無人可用,他信任的韓熙載只留下一副夜宴圖之後病死。李景達思慮一會之後說到:“國主,馮延巳雖粗通文墨,不過卻並不精於商道,還請國主三思。”

沒有馮延巳在身旁吟風弄月,李煜還真有些不適應:“王叔,馮氏一族在朝廷頗有人緣,由馮延巳主理此事,當比其他人要方便得多。”

“既是國主堅持,便讓馮延巳回朝吧。”李景達說到:“只是主上要儘快撥些軍餉下來,如今大庾道貫通,中原必會覬覦,大唐只有自身強大,才不至於被中原威脅。”

“此事寡人會考慮的,王叔可先行徵發壯丁,選其健碩者成軍,軍餉寡人隨後便下發。”

“國主聖明,臣敢保不出一年,中原必不敢再行威脅我大唐,歲幣要取消,江北十四州也須即刻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