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〇 可不可用(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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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宗訓眉頭已然擰成川字:“魏樞相,此事回朝再議吧,勿要打擾到造作局的工匠。”
不打擾工匠,卻回朝再議,明擺著是不會停止造蒸氣機,魏仁浦長出一口氣:“皇上,臣便不回去了吧。臣老邁昏聵,墨守成規,已不堪再立於朝堂之上,懇請皇上準臣致仕。”
動不動就以辭職相威脅,柴宗訓也惱得很。若因意見不和罷黜重臣,傳出去便成了皇上沒有容人雅量,以後恐再無人說真話。
“魏樞相言重了,”柴宗訓只得反過來勸到:“朕知道卿是為大周江山社稷著想,方才要禁絕這蒸氣機,此事待回朝之後問過欽天監,若確實對社稷風水有影響,朕必納卿之諫,禁絕此物。”
魏仁浦一個窮苦的讀書人出身做到樞密使,哪有那麼好糊弄。先前納妃之事,所有人都知道這天象是以皇上的意志為轉移的,皇上說明天是吉日,那他就是吉日,皇上說風水沒問題,那就沒問題,魏仁浦豈會再上當。
“皇上,”魏仁浦說到:“此事無須問過司天監,這蒸氣機能造大風,執行時震耳欲聾,黑煙白氣齊冒,必破壞風水,臣懇請皇上即刻下旨將此物禁絕。”
久未開口的趙匡胤說到:“魏樞相,你好不識趣,明明此物有大用途,皇上也耐心與你解釋這麼久,你何必苦苦相逼,一定要禁絕此物?”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魏仁浦大怒:“皇上,老臣只為社稷江山計,若識趣能換得社稷安穩,臣倒可以似宋王這般識趣些。然皇上還要將此物安裝與鐵船上,若是此物在水中轉動,誤傷河中生靈,驚動河神,皇上即位以來年年風調雨順之景恐不保,臣請皇上明察。”
“魏樞相,”趙匡胤的臉色掛不住:“你的意思是,朝中只有你是忠臣,為江山社稷籌劃。這些沒開口的同僚皆是奸臣,是誤國之輩?方才魏王更是說此物可作攻城之用,那更是罪大惡極咯?”
符彥卿不傻,雖然趙匡胤有意引戰,但他並不接話,反倒是其他眾臣,都竊竊私語起來。
“夠了,”柴宗訓喝到:“都是朕之股肱,有事到朝堂上去說,在造作局大庭廣眾爭辯成何體統?”
幾個平時與魏仁浦交好的官員上前勸到:“魏樞相,還是到朝堂上去說吧,屆時我等必與樞相同聲共氣,直到皇上禁絕此蒸氣機為止。”
一群人各懷心思浩浩蕩蕩回到崇政殿,原本打算坐看魏仁浦得罪皇上,但因一句話而被迫加入論戰的趙匡胤先開口到:“皇上,臣仔細思慮,這蒸氣機似乎並不侷限於衣食住行和戰場,似乎各行各業各方各面都能用到。”
廢話,現代工業有哪項東西能離得了發動機?
當然,趙匡胤並不在乎蒸氣機能用在哪裡,他只是覺得皇上已對魏仁浦很不滿,不如趁此機會澆上一把油,不說逼魏仁浦致仕,如果能將他趕出汴梁也是極好的。
魏仁浦倒也不去講道理了,他直接跪在大殿上,凝重的磕了一個頭:“皇上,臣請皇上下旨禁絕蒸氣機,今後永不造作此物。”
接著又有幾個大臣跪下:“臣等懇請皇上禁絕蒸氣機,勿使我社稷風水破壞,從而招致災害。”
柴宗訓淡淡看了幾人一眼,還好沒有大肆開放科場官員,不然這下面黑壓壓跪一群,他還真不好辦。
“皇上,”趙匡胤出列到:“臣以為,魏樞相不過危言聳聽,這蒸氣機造來是提高效率,節省人力的,便是對風水有少許破壞,也無礙大局。”
魏仁浦並不理他,只深深的將頭叩了下去。身後有附和他的大臣說到:“宋王此言差矣,風水一途,只有有破壞與無破壞之說。蒸氣機入水,則驚動河神;耕地,則大地震動,土地不安,地下無數魂靈亦不得安息。如此我大周境內日日鬼哭狼嚎,豈是無礙大局?”
“一派胡言,”趙匡胤喝到:“就以這汴梁城為例,當日不過萬戶即是如此,如今過十萬戶,百萬人天天在此踩踏,怎不見土地震動,震出一個鬼魂來?”
“人力豈可與蒸氣機相比?”
“哈哈,便是閣下也承認蒸氣機之力大於人力咯?既如此,我為何不用蒸氣機而要用人?”
“正因為蒸氣機力道太大,所以才致使鬼神不安。若鬼神不安,社稷便不得太平。倘如此,宋王還可安心的居廟堂之高麼?”
“一切不過是爾等臆想而已,本王覺得這蒸氣機實是一大利器,我大周因有此力氣,國力必會更上一層樓。”
“皇上,不好啦。”正爭論間,殿外傳來太監尖利的叫聲。
柴宗訓急忙起身:“何事驚慌?”
“皇上,”太監急匆匆進殿:“造作局的蒸氣鍋炸了,不少工匠被炸死,何大人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