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輝連忙跪下:“懇請皇上指教。”

柴宗訓笑到:“指教談不上,只是不知以造作局目前的技術,能不能將朕這靈感造出來。”

何輝信誓旦旦到:“皇上,只要皇上說出來,臣便是竭盡全力也給造出來。”

柴宗訓拿出一疊圖紙:“這是朕幾日思考的結果。”

“你看,推動茶壺蓋的氣從這裡進入腔體,推動這個塞子往前,塞子上有個連桿,這邊是曲軸,再連上一個齒輪。”

“再到這個腔體前後各開一個孔,當氣力推著塞子往前時後面的孔便可卸力,吸著塞子往後。同理,當塞子往後時前面的孔又可卸力,吸著塞子往前,如此便可週而復始不停運動。”

“塞子運動透過曲軸帶動齒輪不停轉動,再把船槳和齒輪連線。如此,船槳便會週而復始不停運動,推動著鐵船往前進。”

畢竟是有些奇淫巧技的底子,何輝一聽就懂:“妙啊,秒啊,皇上真乃天縱奇才,若真能以氣力推動,不光是划船,好多事都做得,譬如紡紗、耕地、起吊重物,都可以,皇上,臣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

廢話,這可是推動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東西,當然妙了。

柴宗訓忍住笑意:“你且先試試,能不能把這東西造出來。”

何輝興奮的滿口答應:“能,絕對能。”

“記住,腔體的密封性一定要好,還得結識,塞子的材料一定要好,還有通氣的管子,也得結實,總之要確保萬無一失。”

“皇上放心,臣定當竭盡所能,將此物造得完美無瑕。”

連續多日研究這蒸汽機,以至於連朝政都給耽誤,趙匡胤心中竊喜,巴不得柴宗訓玩物喪志。

不過魏仁浦此時卻站了出來:“皇上還是該以政事為要,勿再沉迷於奇淫巧技,此絕非為君之道。”

柴宗訓笑了笑,沒有做聲。時機還未成熟,等到蒸汽機真的將船推動,他還有更大的計劃。

哪知趙匡胤卻出言反駁到:“魏樞相此言差矣,皇上這是為我大周水師造堅船,以期早日收歸南唐,怎是沉迷奇淫巧技呢。”

魏仁浦拱手到:“皇上,閒暇之時可多讀聖賢之書,學習治國理政之道,造船之事,自有何主事署理。”

趙匡胤再次反駁:“魏樞相,政事有你我呢,皇上若事事親力親為,要你我何用?”

魏仁浦辯不過,便只說到:“造船之事,絕非正途,此類奇淫巧技最是容易令人沉迷,皇上還是該修心養性,多讀聖賢之書。”

此時不待趙匡胤反駁,柴宗訓開口到:“魏樞相之言謬矣,聖賢之道能治國,奇淫巧技卻也一樣能治國。”

“譬如當日若蔡倫苦讀聖賢書,只怕我等今日仍在使用竹簡,魏樞相若要上一篇萬字疏,恐要雕刻好久;若孫思邈只鍾情於聖賢書,哪得今日吉慶驅邪之鞭炮?”

其實柴宗訓想過要把火藥利用起來,只是事情太繁雜,只能一點一點來。

“此類事情不勝列舉,便如蓋房、耕地、織衣、馬車,哪一項不是奇淫巧技慢慢研究而來?若他日國庫充盈些,朕還想設個巧技局,籠絡天下能工巧匠,專一研究能提高民眾生活水平,或軍隊實力的物事,從而讓我大周社稷永遠強盛而不倒。”

好事,好事,最好能沉迷於這些,不再關注國事,趙匡胤拱手高呼到:“吾皇聖明。”

“皇上,宋王包藏禍心,臣懇請吾皇將其治罪。”魏仁浦大喝。

趙匡胤眼珠一翻:“魏樞相,本王不過想巧技局能早日成立,能多做出些如紙張、火藥之類利於社稷之物事,如何便是包藏禍心了?”

魏仁浦怒到:“此事自有工部去做,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豈能做這些?”

為避免他倆人爭論不休,柴宗訓壓了壓手:“魏樞相,朕知道你飽讀聖賢書,做人做事也清正,但不是每個人都似你這般喜愛聖賢書,不然豈非人人都可做樞相?”

“皇上聖明。”趙匡胤再次高呼,難得皇上站在他這邊說話:“皇上,臣要向皇上道喜。”

“何喜之有?”

“啟稟皇上,賴上天護佑,皇上聖明,我大周境內今年風調雨順喜獲豐收,目下國庫充盈,若皇上欲成立巧技局,即刻便可成行。”

“皇上不可,”魏仁浦喝到:“國庫充盈,正該休整武備,賞賜有功,儲糧備災,怎能用於奇淫巧技?如此將來還有何人願苦讀聖賢之書,為國征戰?豈不都去研習奇淫巧技?”

柴宗訓微微皺眉:“魏樞相為免太過於危言聳聽,我大周幅員遼闊,人口眾多。該讀書的自然讀書,該習武的自然習武,而有天賦研究奇淫巧技的,朕自然支援。朕希望我大周子民,人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並非只有讀書習武而已。”

魏仁浦連連搖頭:“皇上,恕臣直言。皇上之言荒誕不經,恐是近日沉迷奇淫巧技傷了神,為社稷計,為天下生民計,臣懇請吾皇早絕奇淫巧技,保重龍體,則社稷幸甚,天下萬民幸甚,臣亦幸甚。”

此時工部有人匆匆進來跪下:“皇上,何主事將皇上圖畫之蒸氣機造了出來,請皇上移駕一觀。”

“真的?”柴宗訓興奮的站了起來:“魏樞相,且隨朕一起來,朕帶你看一件真正幸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