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探頭看了一眼,卻見一女子身著紅裙,一手酒壺一手狼毫,在廳中舞著。

狼毫上下翻飛,在女子面前的白絹上飄逸的勾畫出一闕詞句。仔細辨認,竟是《元夕》。

“好,好。”女子寫完,廳中客人不斷拍手叫好。

“皇上文治武功謀略文采,歷代為君者,實是無可媲美者。”

“嘿,哥們兒,你這麼贊,皇上可聽不到,賞不了你一官半職。”

“我一販夫走卒,要皇上賞什麼官兒?只要皇上聖明,我大周國泰民安,保我一家世代安居樂業便足矣。”

“哥們兒,謙虛了不是,販夫走卒可進不起這燕雲會館。”

“我認得他,他是汴梁城裡最大的茶葉商,陳員外。”

“嘿,陳員外,聽說皇上要新開大庾商道,到那時你的茶葉就能賣給海外諸夷,怕是生意要越做越大了。”

“所以陳某晨昏三炷香,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可不是恭維,是我真心的。”

“這事兒是真的嗎?若真如此,我怕也要做些貿易,也好養活一家老小。”

“真,你沒聽說那南唐的國主現下就在汴梁嗎,聽說大庾道要經過南唐虔城,皇上正與南唐國主商議呢。”

紅衣女子聽到眾人議論,舉起酒杯高呼:“來,諸位,為吾皇聖明,乾一杯。”

女子舉杯的模樣看起來頗為豪氣,眾酒客受其鼓舞,紛紛舉杯:“願吾皇萬萬歲,大周江山萬萬年。”

一杯酒下肚,陳員外拿出一錠銀子:“姑娘,你再寫個《念奴嬌·赤壁懷古》,這錠銀子便賞你吧。”

紅衣女子瞥了陳員外一眼:“你倘是給錢,我倒不寫了,你若要喜歡這闕詞,我倒是可以給你寫下來。”

陳員外連忙收起銀錠:“陳某唐突,姑娘見諒。陳某的確喜歡這闕《念奴嬌》,還請姑娘揮毫。”

“好。”紅衣女子又喝了一大口,再次在廳中舞了起來。

一闕詞寫完,陳員外小心翼翼收起來:“皇上的文采,姑娘的墨寶,陳某當以家傳之寶世代流傳,令我陳家子孫世世代代感懷皇恩浩蕩。”

紅衣女子毫無顧忌的打了個酒嗝,提著酒壺倒了倒,一壺酒竟被她喝完。陳員外隨即高呼:“來人,為姑娘上酒。”

紅衣女子並不避諱,接過酒便再次大喝。

柴宗訓笑到:“這姑娘倒是豪氣,比很多男人都灑脫。”

聽到姑娘,坐裡面的趙德昭笑著探頭來看。

看到姑娘面容,趙德昭臉色一變,起身到:“蘇公子,失陪一下。”

趙德昭匆匆下樓,將紅衣女子拉到一邊,低聲喝到:“柔兒,誰讓你又跑出來喝酒的?”

“大哥?”女子一笑:“你怎地也在此處,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趙德昭惱怒到:“你如此不守規矩,叫父王知道,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