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犯上,”韓通斥到:“皇上廟算,向無遺策,龔澄樞一定會來的,我等只須靜待就好。”

向拱抖了抖肩:“我寧願在韶州城與龔澄樞死戰,也好過在此處挨凍。想不到嶺南地處南方,卻與中原一樣寒冷。”

韓通說到:“我軍在此處以逸待勞,正好殺龔澄樞一個措手不及,倘硬攻韶州城,不知又要死傷多少兵士。皇上宅心仁厚,我等應心存感激才是。”

“魯王,”向拱搓著手說到:“我知道皇上聖明,只是再如此遷延下去,恐怕二月初四很難登上穗都城頭。”

“只要能將南漢收歸版圖,便是遲上幾日又如何?”韓通說到:“有聖明天子在,南漢子民的日子必定比從前好過得多。”

向拱一直是韓通的副手,倆人一起並肩作戰多年,雖是上下級,卻如兄弟一般,他哈了幾口氣:“我不與你爭辯,我且去看看兵士,給他們鼓鼓勁,扛過這寒冷的日子。”

日子最不好過的是龔澄樞。

得知作為誘餌的樂範全軍覆沒,龔澄樞大驚失色,嘴裡一直唸叨:“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樂州守將蕭漼勸到:“太尉,不如由末將守這韶州城,你快些去援救清城吧。”

先前的聖旨,龔澄樞根本沒讓蕭漼知道,眼見蕭漼勸他做最不願意乾的事情,他有些不悅:“你以為本帥不想援救清城嗎?可就憑你,守得住韶州嗎?”

蕭漼不敢接話,說守不住那是死罪,要說守得住,他哪有這個把握,這韶州城要有個閃失,怕是他的九族不夠填。

龔澄樞一直在徘徊,蕭漼又不能不接話:“太尉,聖旨可是不能違抗的,樂範為了一己之私討好太師,卻令得太尉一直在韶州遷延,將來若為皇上知曉,末將恐…”

此時傳令兵突然在外面大叫:“報。”

“太尉,莞郡和鵝城的援軍到了。”

“哦,”龔澄樞不見一絲喜意:“與本太尉一起去看看。”

城外果然到了兩支大軍,龔澄樞心裡卻有氣。既是有援兵,皇上怎不直接派往清城,卻要派到韶州來。

當然,龔澄樞沒有計算過時間差,如果他儘早拔營援救清城,是遇不上這兩支援軍的。

劉鋹的打算本是讓他去援救清城,蕭漼捨命守住韶州,正好撐到援軍趕到。

龔澄樞上前與兩支援軍的統領客氣幾句,果然不出他所料,兩支援軍未進穗都,是從旁繞過來的,而且還順便帶來聖旨,命他速去援救清城,若清城有失,必定軍法嚴懲。

賴是賴不過去了,龔澄樞只得拱手到:“二位,韶州便交給你們和蕭統領了,本帥這便去援救清城。”

蕭漼和另兩位一起拱手到:“太尉放心,末將等必拼死守住韶州,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做好交接之後,龔澄樞便帶著十萬大軍向莽莽大山進發。

為避免露出行跡,大山裡受凍的韓通不允許軍士生火取暖,所有人要麼擠在營地,要麼窩在山洞。

已經等了近二十天,仍然沒有龔澄樞的訊息,軍士們不免怨聲載道起來。

這一日韓通正站在山頂上眺望,身後斥候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大叫:“報。”

“自韶州城出來一支大軍正往我軍方向趕來,距離百里,人數大約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