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八 彈劾(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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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察衙門一片繁忙,並無人理會他們,恰好又遇上魏仁浦多嘴問了一句:“二位公子,今日不是二位接受查察之日麼,怎地還在此處閒逛。”
這倆人敢於和趙德昭理論,卻不敢惹為官清正一路考上來的魏仁浦,韓智興急中生智:“大人,我等欲出恭,卻不熟悉此地路徑,所以誤闖至此,我等即刻退出。”
不待魏仁浦回答,倆人急急忙忙出去,正好又遇上趙德昭:“怎地,二位找到記錄了嗎?”
“趙大人,”韓智興說到:“記錄被京察衙門借調,我等正在查閱。”
“天黑之前若查閱不到,本官便要將查察結果上交魏大人了。”趙德昭淡淡到。
向興洲慌忙求情:“趙大人,目下京察衙門事物混亂,可否寬限下官些時日?”
“寬限?”趙德昭變了臉:“本官給爾二人輕核,可是擔了干係的,況魏大人的為人,爾等應該清楚,非是本官逼爾等,此乃是魏大人定下的規矩,當日查察結果,必須當日上交。”
倆人無奈,只得再次找記錄。
四處翻找不見,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韓智興抱怨到:“媽的,這魏王,自家縱容門人魚肉百姓,反倒怪罪我等未將彈劾奏摺發出。要我說,哪有手下人搜刮地方,作為主官卻不知情的。搞不好劉氏兄弟魚肉百姓,就是魏王默許。”
“就是他授意的,”向興洲跟著附和:“反正大名山高皇帝遠,他女兒又是太后,在地方搜刮點錢財算事嗎?”
韓智興苦著臉:“他去搜刮,可苦的是你我二人,真他孃的不公平。”
“誒,”向興洲眼珠一轉:“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你我二人可上書彈劾魏王,藐視亡命,縱容部屬搜刮地方。”向興洲說到:“只要奏摺遞上去,不就能證明你我清白了嗎?”
韓智興直搖頭:“你有幾顆腦袋,敢彈劾魏王。”
“現時正是京察風頭上,若不彈劾,我等即時便要掉腦袋,私扣奏摺可不是鬧著玩的。”向興洲說到:“若是彈劾搏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韓智興仍在猶豫,向興洲繼續勸到:“朝中王爵,如魯王、齊王,哪個不是經常被劾?再說你我本就是御史臺的,雖只是主簿和錄事,但糾核百官不正是御史臺職責所在麼?便是所劾有誤,皇上也不會殺言官,頂多將你我訓斥一頓。”
“掉腦袋和訓斥一頓,孰輕孰重?”
聽到這話,韓智興不再猶豫:“那就上書吧。”
上書之前,二人還得找趙德昭把話說清楚:“趙大人,我二人暫時未找到記錄,不過我二人敢上書彈劾魏王自證清白,這算不算過了查察?”
趙德昭說到:“不成,若非應付京察,你二人豈會上書彈劾魏王?皇上問起來,豈非將我輕核爾二人之事暴露?”
向興洲為人比韓智興機靈一點:“非也非也,趙大人,我二人早看不慣魏王之跋扈,先前未劾,只因御史臺有侍御史,目下很多侍御史被徵調協助京察,我二人不得不出首仗義執言,與我二人被查察無關。”
翌日一早,柴宗訓便接到侍御史上呈奏摺,御史臺主簿韓智興、錄事向興洲聯名彈劾魏王符彥卿縱容部屬搜刮地方,為其斂財。並在東窗事發後置皇命於不顧,繼續指使部屬魚肉百姓。
御史臺言官本有風聞奏事的權力,彈劾符彥卿的奏摺,柴宗訓也常能接到。
但這次就不同了,這可不是言官的奏摺,這是一個御史臺管蓋章,一個管謄抄的官員的奏摺。
而且這兩個人,柴宗訓很有印象,就是紈絝子弟。
目下正在京察,莫不是二人為了矇混過關,所以特意上書言事?
可為了矇混過關,不更應該低調行事嗎?還敢彈劾魏王?
莫不是符彥卿真的指使部屬魚肉百姓?這次京察,難道要搞掉一個王爵?
此事令柴宗訓不得不慎重對待,思慮再三,他決定先接見二人問明情由。
一個奏章,原本只是要有個交代,沒想到皇帝卻要見二人。
先前便已傳開,寫下《元夕》、《問世間情為何物》等傳世佳作的辛幼安公子便是皇帝,韓智興、向興洲二人為此好一陣惴惴不安,畢竟當日遊湖之時,二人對辛幼安可是傲慢得緊。
但事已至此,不管如何都得硬著頭皮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