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德昭便急忙趕往皇城面見柴宗訓。

“皇上,魏王府屬官藐視皇家威嚴,的確該殺,只是我大周有刑律,似這等官員,應該問明案情之後,再依律明正典刑。”

柴宗訓笑到:“小趙辦事,深得朕意,其實朕也不想一道聖旨便要一群人人頭落地。只是京察威嚴,豈容得這些人冒犯,殺之亦不冤。”

趙德昭跟著笑到:“皇上,臣知道,你其實是想先問明案情再定罪行刑,不過礙於皇后的情面,只得先殺了再說。”

“對啊,”柴宗訓說到:“這些人不僅藐視皇家威嚴,還讓魏王府顏面掃地,簡直是死有餘辜。”

“皇上,”趙德昭對到:“正是因為照顧到魏王府的顏面,便更該問明情由。當日京察伊始,魏王為表示支援,便命子侄屬官前往京察衙門接受查察,若案情未明便將屬官盡皆斬首,豈非給那些好事者留下話柄?”

柴宗訓點點頭:“有道理,朕便將這批魏王府屬官交與你,案情一一問明之後,是斬是流,皆按大周律來。”

“臣領旨。”

急忙趕回京察衙門,董遵誨還等在這裡,趙德昭氣都還未喘過來便說到:“董指揮,皇上有旨意,不殺了,將這批犯官交由我審問,再以大周律治罪。”

董遵誨苦笑到:“沒想到我就這麼白跑一趟,還耽誤你們不少時間。”

趙德昭笑到:“董指揮跟隨皇上那麼久,當能摸清皇上的脾性,若皇上真要殺這批人,必然會下聖旨,豈會隨意讓你傳個口諭。”

都是皇上身邊的人,董遵誨和趙德昭也是很熟的,跟著笑到:“我哪有你在皇上身邊呆的時間長。”

“好了,董指揮,你且去忙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再次回到牢房,趙德昭將劉思遇提了出來:“劉思遇,本官且問你,你想死還是想活?”

劉思遇仍是那副桀驁的樣子:“想活又如何?想死又如何?”

趙德昭說到:“想活便老實交代你的罪行,並說出魏王符彥卿是如何包庇於你,若是想死,本官此刻便能處死你。”

劉思遇瞪大眼睛:“某也是署理一方政務的大員,你豈能擅殺?你就不怕魏王上書劾你?”

“我就怕魏王不彈劾,”趙德昭冷冷到:“你雖署理一方政務,不過是魏王的狗腿子,狐假虎威而已。京察之時皇上已有旨意,四品以下本官有先斬後奏之權。你是魏王帳下牙校,剛剛四品,本官殺你,根本無須請旨。”

劉思遇低下頭不做聲,趙德昭大喝到:“說,魏王是如何包庇你,你又是如何在大名搜刮之後給魏王的?”

劉思遇雖魚肉百姓,但畢竟從抗遼前線下來的,倒也是條漢子:“你要殺便殺,想利用我去栽贓魏王,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栽贓?”趙德昭冷笑一聲:“若非你為魏王搜刮財貨,怎地御史連年參你,你卻屹立不倒?”

“是我對不起魏王,”劉思遇一臉慚愧:“御史連年上奏,魏王每次要將我治罪,我卻利用他的寬厚苦苦哀求,才引致今日之禍,你要殺便殺吧,要我背叛魏王,絕無可能。”

趙德昭一指牢門的方向:“劉思遇,你敢保證牢裡的那些人都似你這般嗎?若有一人肯認罪,屆時便是你求著本官,本官也不會再問你。”

劉思遇說到:“別人我管不著,我只管自己不背叛魏王就好。”

皇上下旨將衝擊京察衙門的魏王府門人盡皆處以極刑的訊息傳到符家,符彥卿閉眼嘆息:“可惜啦,這些人大多隨著本王戍守邊疆多年,沒死在遼人刀劍之下,卻死在京察之中。”

符昭願頗是不服氣:“父王,皇上怎地如此無情?不分情由便要將所有門人處斬?昭兒也是,怎地不在旁勸勸?”

“昭兒豈是你叫的,”符彥卿睜眼喝到:“那是本朝國母,怎地一點規矩都不懂?況本王聽說,是皇后令皇上下旨的。”

符昭願冷笑一聲:“本指著皇后正位中宮,能保符家世代富貴,沒想到這做皇后才幾日,就拿自家人開刀。”

“二哥,”一旁的符昭義說到:“我倒覺得,將這些人全部處斬倒是好事。他們衝擊京察衙門,或多或少會讓人覺得是倚仗父王或皇后的權勢,如此當對父王極為不利,若盡皆斬去,便不會再有人說什麼了。”

“那也不會再有人為我符家賣命了,”符昭願冷冷到:“人家替你戰場拼命,你卻連他的命都保不住,跟你拼命還有何意義?”

符昭義說到:“這便與皇上舉行京察一樣了,皇上都不擔心將來沒人替大周賣命,我們又擔心什麼?”

此時王府管家匆匆上前,告知趙德昭勸下皇上,須將一干人等審讞清楚再以大周律定罪的訊息。

符昭願皺起眉頭:“此事本因趙德昭而起,他會這麼好心,保住魏王府門人的性命?裡頭不會有什麼陰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