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 防止不測(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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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德豐起身到:“既如此,臣便斗膽直言。”
“皇上,這天下,本是郭家的天下,不過卻也不全對,趙家,慕容家,韓家,以及符家,都有這天下的一部分。將來也許還有曹家,楊家,潘家。”
“王朝初建,天下官員多出自這些世家的子侄或門生。皇上突然發動京察,於他人看來,這是為祖宗基業,為天下百姓著想,但在這些世家看來,皇上是要卸磨殺驢,收回他們的權力。”
其實慕容德豐不說這話,柴宗訓也懂,這王朝就是個股份公司,皇帝就是董事長兼CEO,公司初創的時候,為了讓手下的人賣力,自然是以股份加分紅獎勵,所以才有了慕容德豐口中的那些世家。
公司執行穩定之後,那些小股東能繼續為公司賣力,那是再好不過。可他們如果只會薅羊毛的話,作為董事長,自然要將他清理出去。
不過這些都是以西方觀點看待此事,炎夏人除了利益之外,還得講情理,講仁義。
按小股東的意思,當初公司草創時,雖然我家祖上入股較少,但如果沒有這個股份,你的公司根本發展不起來。
情理上來說,祖上入股,為的就是我能夠薅點羊毛,現在你董事長不讓我薅羊毛,那你就是不仁義。
不可能我祖上為了公司流血拼命,到了我手上還要鞠躬盡瘁吧,那這富貴於我有何用?
柴宗訓思慮一會:“慕容兄莫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皇上,”慕容德豐說到:“風言風語自然是有,只是臣以為,京察不應如此倉促。雖害人之心不可有,然防人之心不可無。”
柴宗訓隨即明白慕容德豐先前為何問郭威是如何得的天下。
慕容家且不論,特別是韓通,整個汴梁包括皇城的安全都由他負責,偏偏這次他的子侄以及門生落馬的最多。
韓通雖忠,卻也架不住底下人的慫恿,便如當年趙匡胤一直猶豫,趙匡義卻帶著人攻打皇城。
柴宗訓驚出一身冷汗:“慕容兄謀略果然遠勝於朕,且令曹翰率軍拱衛汴梁,慕容兄再替朕去一趟幽雲,物色一位悍將替朕戍邊,將楊業換回來。”
曹翰是曹彬的弟弟,新軍將領,此次京察,只查察文官,所以以曹翰守城當可保無恙。
“皇上,”慕容德豐說到:“以臣看來,京察才方進行,若要換防,不宜過於操切。”
也是,如果突然換防,恐會增加韓通的疑慮,柴宗訓問到:“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慕容德豐想了想:“皇上,實不相瞞,臣尚未思索出應對之法。目下只能讓董統領手下密探密切監視各軍一舉一動再作打算。”
“便依你之請吧,”柴宗訓說到:“不過幽雲你還是要去一趟,朕打算京察結束後便攻南唐,須得有背嵬軍助力。”
結束一天的工作,趙德昭鼻青臉腫的回府,卻遇上一直在等他的趙匡胤。
“聽說你今日在京察衙門,得罪了符家?”趙匡胤根本不管他身上的傷,只質問到:“符家雖不在朝中,但有太后與皇后撐腰,且一向與我宋王府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去得罪他?”
趙德昭正色到:“父王,孩兒蒙皇上信任,協理京察,豈能因魏王府是皇親而徇私?”
趙匡胤冷冷到:“此事最終仍會不了了之,除了得罪太后與皇后,你什麼都撈不到。”
“做事但求無愧於天地良心,”趙德昭說到:“至於是否能得到什麼,但憑天意吧。”
一介書生變得如此大義凜然,連趙匡胤現在都有些看不懂他。
此時管家上前稟報到:“王爺,魏王星夜來訪。”
“啊?”趙匡胤拉著趙德昭往前急走:“快隨我一道去迎接魏王。”
符彥卿不僅來了人,還帶著大擔大擔的禮物。
趙匡胤忙說到:“魏王這是做甚?”
符彥卿拱手到:“我的門人不懂事,打傷了趙大人,還請宋王和趙大人原諒則個。”
趙匡胤笑到:“魏王說哪裡話,犬子性格急躁,以至於和王府門人發生衝突,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們。日新,你還不上前來給魏王道歉?”
趙德昭上前淡淡拱手:“見過魏王。”
符彥卿打量他一眼:“果然虎父無犬子,趙大人丰神俊朗,他日自是貴不可言。”
“謝魏王誇讚,”趙德昭說到:“不過王府門人,下官依舊會依照《大周律》從嚴治罪。”
“劉思遇這廝,”符彥卿接話到:“當日在大名時,本王便曾多次訓斥,沒想到他竟然屢教不改,此次便要勞駕趙大人,替本王好好管教。還有其他門人,該治罪治罪,該殺頭殺頭,本王絕無怨言。”
趙德昭拱手淡淡到:“魏王深明大義,下官佩服,那下官可便要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