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眼見趙匡胤無所事事,趙德昭勸到:“父王此時不該在家中,應該協助皇上署理荊南一干政務。”

“你懂什麼,”趙匡胤說到:“此事最終還是由皇上聖裁,我插手無功,若不稱皇上心意,反倒有過。”

“父王,”趙德昭不以為然:“此時當然不是搶功,而是向皇上表明一個態度,我有預感,朝中即將有大變動。”

趙匡胤微微皺眉:“你在朝中才行走幾日,就妄議朝政?”

“父王,這是趙大人教我的。”趙德昭淡淡到。

所謂的趙大人,便是一直在宋州替趙匡胤打理後花園的趙普。

對於趙普的計謀,趙匡胤一直是相信的,於是他問到:“該表示什麼樣的態度?”

趙德昭想了想:“上書治韓豹死罪,並舉薦劉坦審理韓豹案。”

“人人皆知御史中丞劉坦是我一手提拔,我雖與韓通不睦,但從未公開決裂,”趙匡胤非常不贊成:“如此一來,豈非與韓通勢成水火?”

“父王,與韓通維持表面的和睦,相比於皇上的更加倚重,孰輕孰重,這還須選擇麼?”

“你是說,韓通會因此垮臺?”

“不,也許慕容延釗也會垮臺,甚至會波及到父王,所以父王如果能夠提前向皇上表明態度便顯得尤為重要。”

趙匡胤眉頭微皺:“有這麼嚴重麼?”

“有,”趙德昭說到:“請父王相信孩兒一次。”

趙匡胤將信將疑的給柴宗訓上了個奏摺,得到的批覆是朕心甚慰,並將審理韓豹一案交給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向承甫乃樞密副使向拱的親弟弟,從向拱的兒子向興洲與韓通之子韓智興常年結伴可以看出,向家與韓家關係匪淺。

如此看來,皇上莫非想放過韓豹一馬?

趙匡胤懊悔不迭:“我本不想上書,你偏讓我表明態度,這下反落得個裡外不是人,今日殿上遇到韓通,他那對大眼珠子快要瞪出來。同朝為官,他日若我趙家有難,韓通必落井下石。”

雖然總領朝政多年,但趙匡胤依然優柔,且江湖氣十足。

“非也,非也,”趙德昭說到:“父王難得還未看出皇上的用意?”

“皇上不就是礙於韓通情面,想放韓豹一馬嗎?”

“韓豹之罪,必死無疑,皇上把他放在大理寺審讞,乃是有意為之。”趙德昭說到:“若向承甫敢徇私,便坐實其與韓通勾連,屆時皇上必將韓通勢力連根拔起。”

“韓通與父王同朝為官多年,雖是不睦,但總難免有些盤根錯節的利益,而父王早上書與皇上表明態度,所以必不會被牽累。”

朝廷裡暗流湧動,柴宗訓卻神在在坐在小院裡看夕陽。

“你聽說了嗎,韓豹被押解到汴梁了。”

“我知道,”符昭接話到:“你的東翁慕容德豐回了汴梁,你怎地還如此悠閒?”

柴宗訓笑到:“我在他那裡一般大事用不上,小事用不著,自然便悠閒了。”

“騙人,”符昭說到:“此次荊南之行,你必是跟著慕容德豐,能常伴左右的,豈能如此悠閒。”

柴宗訓說到:“他是奉命巡視荊南,我剛好想去看看,便跟著了。你看這一趟巡視,就抓回了韓豹何輝一干人等,所以說皇上還是聖明的,不需要你去鞭笞那些人。”

“若是聖明,就不該用韓豹這種人,”符昭說到:“禍害百姓了再去補救,為時晚矣,更何況韓豹即便押解到汴梁,不過審問之後便放了,等到皇上再次出征,韓通又立新功,說不定韓豹還可出仕為官。”

“皇上不會殺了韓豹嗎?”

“韓豹是韓通的侄兒,豈是說殺就能殺的。”頓了一下,符昭抬頭到:“如果我是皇上,就把韓豹交給韓通的對頭去審理,不管殺與不殺,起碼掌握了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