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豐也靦腆一笑:“回皇上,也助我父王位列凌雲閣之首。”

說完兩人相視哈哈哈大笑。

“臣惶恐,”慕容德豐慌忙跪下:“臣世受國恩,當思報效,臣從未想過位列凌雲閣之事。”

柴宗訓仍是笑到:“齊王,你沒有慕容兄灑脫哦。”

“跪下,”慕容延釗突然朝慕容德豐喝到:“爾何德何能,竟敢與皇上稱兄道弟?”接著又拱手到:“臣教子無方,懇請皇上恕罪。”

其實慕容延釗深心裡是有些怪慕容德豐的。

慕容德豐一直以來主張先徵遼,皇上突然將徵南唐改為徵遼,必然與他有關係。

“齊王無須如此,”柴宗訓開口到:“朕與慕容德豐相識於市井,稱兄道弟有何不可?再說若徵遼成功,使我大周北境再無邊患,朕可以專心收復漢唐故地,齊王便是當之無愧的首功,位列凌雲閣首位實至名歸。”

“回皇上,”慕容延釗說到:“皇恩浩蕩,臣粉身碎骨難報萬一,豈敢覬覦凌雲閣之位?”

媽的,口口聲聲皇恩浩蕩世受國恩,卻放任部下消極應對出征,這便是你報恩的方式麼?

對於馭治臣下,柴宗訓向來是先釋放善意,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朕善意拳拳,你仍然裝死賣活,那就別怪朕不客氣。

柴宗訓稍稍換了語氣:“齊王便是自己不想入凌雲閣,也該為子孫後代謀個長保富貴麼。”

慕容延釗抬頭看了柴宗訓一眼,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柴宗訓淡淡一笑,繼續說到:“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民間又有所謂‘富不過三代’之說,皆因先祖創下基業,後世躺在功勞簿上驕奢淫逸,德不配位,才引致災殃。”

“朕不欲此事在我朝重演,願各功臣宿將世代與皇家共享富貴,所以除凌雲閣外還塑功臣像按北斗七星位拱衛皇城,與皇城齊高,便是想著將來若有哪位功臣後世犯下死罪,朕的子孫抬頭見到功臣塑像,不看僧面看佛面,能網開一面。”

歷朝歷代以來,各類功臣宿將後代飛揚跋扈導致被滅族之事屢見於史書,根本無須柴宗訓舉例。

慕容延釗便是保住富貴,慕容德豐也能得寵,但難保後代會是什麼樣。

如果後代一樣飛揚跋扈,慕容延釗拼命保全的富貴將毫無意義。

眼見慕容延釗神色微變,柴宗訓繼續說到:“如此次徵遼功成,凱旋之日朕將賜予齊王府丹書鐵券,世代與皇家共享富貴。”

話說到這個份上,慕容延釗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他和慕容德豐一同跪下:“皇恩浩蕩,臣敢不效死命。”

柴宗訓走後,慕容延釗吩咐到:“速知會陳思讓等一干將領至府中,本王有事交代。”

回到宮中,太監傳來幾封奏疏:“皇上,邊關急報。”

柴宗訓心中一緊,莫不是遼人知道訊息,先發制人?

急忙拆開奏疏,卻是潞州呼延贊、懷州郭進,以及靈州牧馬的潘仁美請旨從徵。

呼延贊、郭進是柴宗訓一手提拔,且當年一起平李筠李重進之亂的將領,算是一起扛槍出生入死過。同期的曹彬徵遼回來必然位列三公,外加上凌雲閣之事,他們倆自然著急。

潘仁美當年蒙柴宗訓大度放過,而且還委以重任,自然想著要報效,目前靈州還算太平,所以也請旨從徵。

肅清豐樂樓間諜後,柴宗訓曾下旨靈州,查一查跟著王著牧馬的花魁身份,誰知道得到回奏,那花魁不適應北方氣候,去了不到一年已香消玉殞。

柴宗訓一一給他們回旨,安心守好地方邊界,目下只是收回幽雲保北方無恙而已,將來出征的機會還多得是。

軍心穩定下來,一切準備就緒,到了欽天監選的黃道吉日,柴宗訓正式在校場閱兵。

“將士們,幽雲十六州自古以為便是我漢唐故土,自被遼人強佔後,殺我故漢唐同胞,奴役我子民,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朕自即位以來,無時不刻不在記掛著幽雲十六州之子民,他們餓,便等同於朕餓;他們寒,便等同於朕寒。”

“今我大周國強軍盛,正是驅逐韃虜,收復幽雲十六州的最好時機。”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將士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