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德說到後來,涕淚俱下,柴宗訓卻高興得快要拍桌子。

並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正打瞌睡呢,就有人送來枕頭。

柴宗訓看過趙匡胤滅弗南那一節的歷史,雖然細節不詳,但他大致記得是個‘假途伐虢’之計。

但柴宗訓有些擔憂,他改變了歷史,不知道隨後的時間線有沒有發生改變。

管他呢,一個弗南難道還搞不定麼,柴宗訓大手一揮:“周都督一片赤誠,令朕心折。好個張文表,竟然趁著主少國疑犯上作亂,魏樞相。”

樞密使魏仁浦出列:“臣在。”

柴宗訓喝到:“命你即刻調派大軍,助弗南討賊。”

“臣遵旨。”魏仁浦答到。

劉懷德當即跪下:“謝吾皇天恩。”

副宰相王溥出列:“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

“皇上,”王溥說到:“那張文表來勢洶洶,況此戰遠離中原,遷延日久於我軍不利,為求速勝,非一員悍將不可取也。”

柴宗訓順著他的話問到:“王史相,你可有人選?”

“臣舉薦太尉趙匡胤。趙太尉日前因瀛洲風波,一直愧疚於心,此正是他戴罪立功之大好時機。若趙太尉一出,弗南之亂旬日可平。臣願以闔家性命擔保,如若不勝,請誅臣全家。”

柴宗訓在心裡笑了一下,王溥,你和趙匡胤勾結的太明顯了吧,真當朕是七歲小孩子呢。

此時範質也出列:“皇上,臣也有本奏。”

“範師相且奏來。”

王溥與趙匡胤勾結,大大削弱範質權柄,若再讓趙匡胤出兵立功,範質將置於何地?況武將出風頭已經夠多了,此時更該阻止。

範質說到:“啟稟皇上,兵書有云,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弗南與中原遠隔千里,是否真有戰亂尚未察知,況真有戰亂,也不該倉促出兵。”

“皇上,”劉懷德急到:“皇上,弗南如今水深火熱,亟盼天軍啊。”

範質冷冷到:“劉使,不能僅憑你一言便調動我三軍吧,況中原與弗南之間尚隔著荊南,是否出兵,如何出兵,均需商議後才能欽命與你。”

“皇上,”劉懷德磕頭如搗蒜:“臣若有一句虛言,甘願伏誅,如皇上不能儘早派遣天軍,恐弗南將落入亂賊之手。”

範質仍是冷冷的:“劉使,你一命可抵不了我三軍進發。”

一旁的魏仁浦看不下去,將劉懷德扶了起來,隨後拱手到:“皇上,臣以為應當馬上發兵。此次張文表作亂,想必荊南,唐,吳越皆在等待天朝反應。若皇上不發一兵,豈非寒了這些藩臣的心?”

“況各藩臣一向對天軍頗為忌憚,怎會無緣無故遣使請天軍入境?”

史載魏仁浦是個忠正的人,他這一番說辭,倒也在情理之中。作為大哥,怎麼能不管小弟的死活呢。

“魏樞相,”範質很不滿意魏仁浦插一腳:“如若出兵,該調何處軍士?以何人為將?短期內如何籌集糧草?”

魏仁浦不答,只對劉懷德說到:“劉使,你且回館驛暫歇,我當力主讓大軍隨你一起回徵。”

“微臣告退。”

目送劉懷德出殿,範質頗不服氣:“魏樞相,皇上並未下旨出兵,你卻是憑何答應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