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實在無聊,還可以遞個申請帶幾萬兄弟出去轉轉,活動活動筋骨。

這所有美好的東西,如果造反一旦失敗,便將灰飛煙滅。

所以,沒有十足把握,趙匡胤不會輕易露行跡。

這些,都是柴宗訓可以利用的。

天色漸晚,日影微昏。

前軍主帥慕容延釗令各軍於陳橋驛就驛下營,寓宿一宵,明晨再進。

火頭軍埋鍋造飯,兵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談。

惟有散指揮使苗訓,獨自站在營外,仰望雲氣。

旁邊走過一人,問訊到:“苗先生,你在看什麼?”

這苗訓乃趙普親信,且是當時著名天師陳傳老祖的弟子,軍中傳言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苗訓轉過頭來,見問話的是頗受趙匡胤重用的校尉楚昭輔,便指著夕陽說到:“你看看太陽下面,是不是還有個太陽?”

楚昭輔仔細看了看,不就一個夕陽嗎,哪有兩個太陽?

苗訓繼續說到:“雙日同天,五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你看那裡,兩個太陽互相摩蕩,熔成了一片黑光。”

“哎呀呀,舊太陽沉沒了,新太陽獨現光芒,旁有紫氣環繞,祥光絢彩,格外燦爛。”

“楚校尉,此奇景當屬有慧根之人才能看到,似那等愚夫蠢漢,是看不到的。”

“楚校尉,你有如此機緣和慧根,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楚昭輔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哪裡有兩個太陽,只知道天上現在一個太陽也沒了。

但他又不想承認自己是愚夫蠢漢,只得裝作看到的樣子,上下探頭。

所以說義務教育就是好,楚昭輔但凡受過義務教育的洗禮,都該知道《皇帝的新衣》。

苗訓在一旁神道道的掐著手指,楚昭輔驚異的問到:“苗先生,這主何吉凶?”

苗訓神道道的左右看了看,小聲到:“你是太尉倚重的人,不妨與你直說,這便是天命。”

“先落的太陽,應驗在周,後現的日光,當是應驗在太尉身上。”

楚昭輔心下了然,原來他真的不是愚夫蠢漢,左右看了看:“何日方見端的?”

苗訓說到:“天象已現,就在眼前。”

身在朱仙鎮的柴宗訓雖然沒有親見,但此時陳橋驛的情況,各類史書記錄得很詳盡。

每次看到這一段,柴宗訓都想笑,彷彿想做點什麼,不把老天拉上都不行。

就像趙匡胤出生的時候‘赤光繞室,異香經宿不散,體有金色,三日不變’。

把一個黃疸高說得這麼清新脫俗,也是佩服這些史學家。

楚昭輔走後,苗訓急忙走進中軍大帳向趙普彙報:“趙書記,我已安排妥當。”

趙普此時的職務是幕府掌書記,第一幕僚,軍中多稱呼他為趙大人。

雖然忙碌,但趙普心中卻非常暢快,今日一過,從龍首功,不說裂土封王,位列三公開府治事是十拿九穩的。

不過趙匡胤辭行一直未歸,趙普吊三角眼裡閃過一絲焦急的神色,隨即恢復如常:“很好,從龍之功,擔保你世世代代享受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