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百川為人圓滑,是認得王繆的,趕回來見他帶兵圍了城主府,趕緊陪笑著上前問:“什麼風把王繆老弟你給吹來了,怎麼還站在府外,快快請進府,我為你備上幾桌好酒接風。”

王繆性子耿直,可不吃他這一套,直接冷著臉回道:“酒就不必喝了,攝政王收到有人舉報,說你這城主府藏汙納垢,意圖不軌,特令本將前來調查。”

這話一出,溫百川面色大駭,急忙怒聲質問道:“是何人要如此陷害我城主府?我城主府雖是天啟舊臣,但自歸降以來,對大魏的忠心,天地可鑑!到底是誰與我城主府有仇,要如此陷害?”

見他裝得還挺像,王繆不由面露冷笑,鐵面諷道:“是不是被陷害,等攝政王府大小姐過來,自然會還你們城主府清白。”

“大小姐?”魏國攝政王府何時有個大小姐了?

他怎麼不知道?

然而,王繆卻不想再跟他廢話,命人抬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城主府門前。

溫百川熱臉貼了冷屁股,臉色也難看起來了。

他想不通,他溫家一向行事小心,就是他暗投了魏國皇宗,但這麼件不痛不癢的小事,也犯不著出動王繆吧!

但這王繆都出動了,看來攝政王是盯上他們溫家了。

而另一邊,大風颳客棧裡。

當王繆派人來請時,阿照一家三口已經早早準備妥當了。

崔芙像往常一樣準備早膳,並沒有多問什麼,倒是溫鞘看到來請計程車兵並非城中官兵時,心裡不好的預感逐漸加深,藉口有事,早膳都沒吃,便匆忙離開了客棧。

崔芙知道他要去哪兒,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便什麼沒過問。只阿照他們出門時,追到客棧門口,開口問了一句:“阿照,此番城主府無辜者,可否能免罪?”

其實阿照發現小溪逐身份那晚,崔芙就知道依她的性子,不可能會放過城主府。她本不想問這一句的,可溫鞘是溫百川的親兒子,他做不到袖手旁觀,所以溫府若有罪,他也逃不了。

“阿芙姐,城主府有無辜者嗎?”阿照反問,意已明瞭。

溫家在九幽城囂張跋扈,隻手遮天,隨隨便便一個小廝或婆子,都能在街頭仗勢欺人,壓榨百姓,更別提那些巴結溫家的狗腿子們了。

還有,據他們這幾日的調查,溫家早幾年前就暗投了魏國皇宗,這兩年不但囤積了大批殺手,還私下招兵買馬暗集軍隊,目的便是為了日後慫恿皇宗奪位,屆時他好趁機再挑起戰火,助當年逃走的天啟太子復國。

這些,溫鞘也是知情的吧!

所以,城主府又何來的無辜者呢?

兩刻鐘後,阿照來到了城主府,她將一沓東西交給王繆後,便沒再插手魏國之事。

只後來聽說,溫家見事情敗露,負隅頑抗之下,與魏國精兵展開了垂死掙扎,最後溫百川被亂箭射死,溫家其餘人皆被扣押下獄。

至此,魏國取消城主制度,效仿北燕與盛涼,設立府尹之職,任期三年一換。

不久之後,阿照收到傅嬌嬌從長安來的書信,信中提到崔芙回了盛涼,帶著她的夫君一道回的,一起的,還有二人在途中收養的義子。

而阿照,也在倆月後,在燕京城的城門口,隨著一聲清脆響亮的“母后”,她看到了自己那十月懷胎生下的小少年。

兒子,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