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玄弈聽了她的話,微一愣,竟沒繼續為自己的俊臉默哀,而是忙不迭地問:“為什麼?”

其實他也挺想知道的,當初他有意接近季早早,她也明明知道他居心不良,甚至是沒安好心,卻待他永遠都那麼溫柔,溫柔得他一直過意不去。

“因為她啊,是個看到太陽,就會覺得心滿意足的姑娘。”

也是個,從不會輕易用惡意揣測別人的姑娘。

阿照說這話時的神情很溫柔,卻不想目光落到高玄弈身上時,立即變了變,嫌棄地嘲諷道:“你雖心眼不少,又能裝,但你應該待她很好,要不然她寫給我的那些信上,我不曾看到點墨的委屈。”

季早早是個心思再簡單不過的人,若是心裡有委屈,或者難過,哪怕她面上藏住了,但落筆的字裡行間是瞞不住的。

那些信上,阿照能看出她的歡喜。

“你為何不懷疑我待她,是假意的好?”

此刻,高玄弈已經斂去了面上的不著調,看著阿照的神色,滿是複雜。

“季早早雖單純,但她不傻,相反她敏銳性異於旁人,你若真待她不好,她也不會像其他女子一樣拿得起放不下。”

阿照說著,斜視了他一眼,頭微微後仰,靠在身後楓樹上,語氣好了些,好心提醒道:“高玄弈,男人之間的爭鬥,不應該牽扯到無辜。”

“你也清楚,季早早從小就孤苦無依,任何一個待她好丁點兒的人,她總能全心全意地還人家,你和沈行洲都是她如今最在乎的人,失了任何一個,她都將痛不欲生。所以,我奉勸你一句,別讓自己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高玄弈安靜聽著,緩緩站起了身,臉色也隨著她的話,漸漸沉重了起來。

“多謝姐姐告知,有些事,我會慎重考慮的。”

說完,高眸色一厲,突然從身上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直接指在了阿照跟前,冷聲道:“雖不知你與季早早有何淵源,但北燕帝慕容燼如此在乎的女人,寡人豈能放過?”

看著突然直指自己的軟劍,在月光下發出幽幽銀光,阿照臉色詫變,眸子也漸沉了下去。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夫君的身份了。”

高玄弈劍鋒輕斜,嗤笑道:“各國君主之間,雖互相見過的沒幾個,但若連對方長相都不知道,就不免真的太過天真了,又何堪為一國之君呢?”

“原來是這樣啊!”

阿照了然地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隨即冷笑道:“也真是難為你了,一路做戲,果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啊。你倒是學到了精髓,忍到我們對你都放鬆警惕了。”

“過獎了。”

聽著她諷刺的話語,高玄弈面色無異,只聲音微冷道:“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起來吧,隨我去個地方。”

“我若是能去得了別處,你覺得我夫君還能把我留在這裡,不帶走?”阿照依舊紋絲不動地坐著,面上驚詫的神色已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冷笑。

“你這話何意?又沒死沒殘的,難不成還想讓寡人揹你啊?”

他自己的媳婦他都還沒背過呢,揹她,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