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本就是一類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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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燼乾巴巴地賠笑著,見她後頸還疼,急忙輕柔地給她揉了起來,一邊揉,一邊小聲地和她商量道:“阿照,去找沈行洲的事,等出了盛涼邊境,交給我就好。你先回北燕境地,至於盛涼的事,等我回來解決,你莫要再勞心費神了,好好將身體養好。”
樊驚鴻說過,阿照現在的身體,就像一盞乾枯了的油燈,若再不好好休養,蠱毒一旦再發作,誰也不知道何時會熄滅。
而他們,也依舊找不到將蠱毒引出的法子。
阿照知道他擔心什麼,卻還是搖頭道:“怕是不行,若旁人拿著令去,沈行洲定然會為難於人。再者,我與他這些年來,並未有書信往來過,若旁人冒然持令過去,他定會誤以為是我遭遇了不測,令是被人奪去的。到時若是解釋不清,以他的性子,定然會發難。”
聞言,慕容燼眉頭微緊,遲疑道:“阿照……你,怎會那麼瞭解他?”
他不是懷疑阿照與沈行洲有什麼,而是四國皆知,魏國攝政王亦正亦邪,最喜談笑間弄死對方,性格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就拿當年魏國皇室內亂來說,他明明已經手握生殺大權,也能勝任那份尊榮,卻在皇位到手時,又拱手相讓於別人,自己則身居幕後,甘願當個被世人詬病的攝政王。
若只是如此,哪怕被世人詬病,他也算不得是個惡人,相反也能稱得上是忠君仁義。
然而,他卻偏偏行事乖戾,特別是在面對自己的家族時,可謂是心狠手辣得很。
想當年,他當上攝政王的第一件事,做的不是光耀沈家門楣,也不是提拔家裡的庶兄嫡弟,而是親自頒旨,將自己全族流放貧瘠之地,終其一生都只能卑微地活著。
而這其中,包括他自己的親爹親孃。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做,誰也不敢問,哪怕後來有些人從某些渠道知道了,也不敢私下議論,提都不敢提。
所以若說他是亂臣賊子,可他為魏國皇室平了內亂,推行了許多利國利民的政策,扶持的小皇帝也還算明君。
但若說他是良善之人,他對至親都可以心狠手辣,對愛慕他的姑娘也能親手斃命,好壞完全由心情,這樣的人,又壓根跟好人又挨不到邊。
而當今天下,敢去了解他,或能瞭解他的人,怕是一隻手指都數得過來。所以慕容燼才在聽到阿照的話時,遲疑地問出心中所惑。
然而,阿照卻並沒有立馬回答他。
馬車還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地行駛著,逆著光,有縷殘陽從馬車的竹簾外擠進來,阿照伸手抓了抓,沒抓到,才笑道:“我不是瞭解他,而是我跟沈行洲,本就是一類人。”
阿照的聲音很輕,輕得很縹緲,就像落在他們衣袍上金色殘陽的餘光,讓人看得見,卻抓不著。
慕容燼沉默著,安靜地聽她繼續說。
“世人皆以為,沈行洲喜玩弄權術,哪怕沒有奪走魏國江山,可他將大權盡數掌握在自己手中,便是狼子野心。但又有幾個人知道,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盡數將手中政權,全部還給了魏國皇帝。而如今的魏國,治理得是好是壞,早就與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