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潯陽一直以來的底線,就是爹孃和姐姐,現在外加一個唐雅。

所以,鄭太后這句辱罵他亡母的話,無疑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激得他不顧旁邊的帝王和王爺,直接就拔了刀。

眾人沒料到他敢拔刀,俱是一怔,還以為他要殺太后呢。

而李賀見到他拔刀,除了略微驚訝外,站在旁邊紋絲未動,也沒要阻攔的意思。

倒是另一側的李恪,已經面色大變地護到了鄭太后身前,怒喝道:“大膽!裴潯陽,她是太后,你敢放肆!”

聽到這話,李賀眉頭微皺,鷹眸厲了厲,冷聲道:“李恪,在朕面前,你又豈敢放肆!”

“皇兄!她是咱們的親孃啊!”李恪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母后無情便罷了,皇兄為何也如此六親不認。

“罪己詔已下,你覺得朕,還會在乎這個時刻都想要朕小命的親孃嗎?”

李賀不屑冷笑:“朕活了近三十年,你倒是問問你的好親孃,問問她可否對朕有過一絲的母子情?”

“當年懷朕時,不足三月她便想打掉,剛滿七月更是直接喝了催生藥,朕剛落地她便想親手掐死朕。從朕出生那一刻起,她便無時無刻不想著要朕的命,這樣的親孃,朕若是命短些,都無福消受到此刻了!”

“不、不可能的,我不信…”

李恪滿臉驚詫,不相信皇兄口中的惡毒之人,是從小將他捧在手心裡百般疼愛的母后。

“你信不信與朕何干!”好不容易走到今日這一步,李賀不戳戳鄭太后的傷心事,怎麼對得起自己這麼多年來的隱忍和苦難?

“朕還是先將方才的故事說完吧!”

“不許說!”

鄭太后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咆哮著就要起身,卻被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旁邊的綠蘿給摁了回去。

看著被自己關在暗牢的綠蘿,此刻突然出現,鄭太后滿目震驚:“你……”

“奴婢已經傳信回洛陽了,太后娘娘想挾持我家主子和傅姑娘來要挾皇上的事,怕是要失敗了。”

聞言,朕太后臉色氣得發青:“賤婢!”

“母后這話就不對了,這小丫頭可是我父皇的親生血脈,這‘賤婢’二字,日後用在你鄭家女子身上可以,用在朕親妹妹的身上,母后還是慎言為好。”

聽到綠蘿是先皇的女兒,鄭太后臉上閃過詫異,本是不信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看向摁著她的綠蘿。

看著看著,她才突然發現,綠蘿的眉眼之間,竟真的像極了年輕時的先皇。

看著鄭太后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李賀似找到了個比揭她老底更有趣的事,笑問:“母后想知道綠蘿的母親是誰嗎?”

鄭太后是個極其聰蕙的女人,哪裡還猜不到綠蘿的母親是誰?此刻的她,像是感受到了極大的諷刺和屈辱,怒得一把掀飛面前棋盤上的棋子,怒吼大罵:“賤人!賤人!!”

她怎麼敢…怎麼敢做出此等羞辱背叛她之事!

“看來母后是猜到了,說來也是母后您自找的。若當年您肯放蘇嬤嬤出宮嫁人,她也不會有與母后您主僕共侍一夫的機會,更不會被蹉跎了那麼多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