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出去後,阿照才望向南宮檀,也沒打算拐彎抹角,語氣平和道:“瞧著南宮太醫男裝都這般雋秀,不知換上女兒家衣裙,該是何種俏嬌娘。”

南宮檀沒想到這太子妃早就看穿了自己,面色微變,看著她的目光也警惕起來:“微臣不明白娘娘說的是何意。”

“本宮知道你明白的,那日在太醫院本宮就知道了。”那日聽到她叫南宮檀時便知道了,若是沒有林老天爺,她應該會用這事相脅。

“娘娘是想告發微臣嗎?”

阿照嘴角笑意依舊,直視著他道:“你是誰的人或是有什麼目的,本宮都不想知道。但你得給本宮記住了,若敢觸及本宮底線,傷及本宮在乎的任意一人,本宮有一萬種方法讓你萬劫不復,你信嗎?”

信,南宮檀信!

眼前這位太子妃,真的有一萬種讓他萬劫不復的方法。這個女人身上那股收放自如的狠勁,是透過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所以,由不得她不信。

南宮檀抓著藥箱的手緊了又緊,沉思了半響,最後妥協道:“娘娘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欺君之罪,禍及九族,這個險南宮檀不敢冒。

阿照掃了她一眼,掀開被子赤腳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了緊閉的軒窗,寒風湧進,頓時吹散了屋子裡銀炭的暖氣,刺骨凜冽。

她望著窗外如飄絮的飛雪,聲音飄渺。

“本宮聽聞,神醫樊驚鴻手中有一種藥,你是他的關門弟子,本官相信你也有。”

“娘娘如何知道樊驚鴻是家師的?”南宮檀望向她,眸底再次露出驚詫。

阿照望著窗外,並沒有回答。

南宮檀望著這個女人,心底只覺懼意更甚。

午時,阿照裹著白絨大氅從鳳棲苑出來時,正巧與下朝回來的慕容燼碰到,他身後還跟著神色略微憔悴的莫北宿。

阿照認得他,不光是因為上次在飄雪苑,更因為他是莫北煜的異母胞弟。而莫北煜能找到她,也是因為他。

“臣妾參見殿下。”

太子妃屈了屈膝,她身後的綠蘿與宮婢等皆低著頭施禮。

“免了,太子妃這是要去飄雪苑?”慕容燼冷眼掃過她身後,見到宮婢端著中宮那邊賜下來白柚瓷酒杯時,面色如寒。

阿照沒有迴避,直接回道:“是,父皇留下口諭,讓臣妾醒後去送雲良娣一程,臣妾豈敢違抗。”

阿照話音剛落,慕容燼身後的莫北宿‘噗通’跪到她跟前,卑微祈求:“求太子妃饒雲良娣一命。”

阿照被跪得莫名其妙,不願承他的請求,微微往旁移了一步,才冷聲道:“莫北公子求得好沒道理,鴆酒是父皇賜下給雲良娣的,本宮不過是聽命行事,你要求也是去求皇上啊,怎的來求本宮?難不成還想求本宮替她把這酒喝了?”

“娘娘恕罪,是下官糊塗了。”

莫北宿面色蒼白,本就憔悴的面色更加難看。這般禿廢的模樣,若不是在東宮,她都要以為他才雲良娣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