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兩位大人,除了太子妃與一名宮女外,廢墟下還發現了一具男屍,身上佩戴著麟王令,經仵作確認,是麟王無疑。”

魏曲陽接過被燒黑的玄鐵令,上面明晃晃雕刻著一個大大的‘麟’字。

“查到起火矛頭了嗎?”

那侍衛低頭回道:“卑職失職,大火燒得太乾淨,無法查到。”

其實大夥心知肚明,這場大火應該就是麟王所為,而從那兩具燒焦的屍體上也不難發現,太子妃極有可能在起火前就已經遭到了毒手。

魏曲陽點了點頭,示意侍衛退下。

轉身正要去別處檢視,怎料一回頭,就被披頭散髮赤著雙腳的太子殿下嚇了一跳。

“殿下,您怎麼來了?”

慕容燼此刻臉色蒼白,隱隱可見下巴出冒出的鬍子樁,佈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和魏曲陽問:“她在哪兒?”

“在、在……請殿下節哀!”

魏曲陽見太子殿下這副鬼樣子,喉頭微動,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好不容易把舌頭捋直了,想勸兩句,卻被陸齊拉住了。

殿下現在這個樣子,誰再敢攔他,他怕是會六親不認了。

慕容燼順著他們的目光,行屍走肉般踏進廢墟上,步子沉重,猶千斤重一般。

大火後的廢墟上,三具屍體依次被排放在地上,都蓋著白布,佈下的人都安靜地躺在那兒。

慕容燼心口一窒,慢慢蹲在最為首的一具屍體前,抬手想去掀開那塊白布,手顫抖著伸到一指之上,卻又懦弱地抽了回來,心口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塊。

疼,很疼很疼,比任何刀劍砍來都疼。

曾經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除了阿照,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可當這個女人突然闖進他的眼裡,那像極了笨阿照的感覺,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捨不得推開她,最後直接從眼裡扎進了心裡。

“蠢女人,我只是想讓你服軟,你為什麼都不願服一次軟呢!”

他顫著指尖掀開白布的瞬間,那張總是一臉淡漠的絕美面容,此刻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只耳上母后送給她的耳墜還依稀能辨認。

“太子妃……”

慕容燼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倖頃刻崩塌,眼睛紅得有什麼東西擋住了他的視線,眼前開始模糊不清,胸口卻依舊悶疼得更厲害了。

“――噗”

突然,喉頭一甜,慕容燼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殿下!!”

“殿下!!”

陸齊二人大驚,急忙過來。

靠近才發現,殿下耳旁邊的髮絲,昨日還漆黑如墨,今日竟已經白了幾捋,當鮮血噴出染上去,更是透紅豔麗。

悲至白頭!

沒想到太子妃的死,竟對殿下的打擊如此之大,讓他神傷至青絲變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