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便要葬身狼腹,她抓住石頭的手指逐漸收緊。

就在頭狼要躍起時,那道清冷聲又傳到她耳中:“你若開口求我,我便饒你一命。”

狼群在聽到來人的聲音,竟都如家養的狼犬一般,乖覺地蹲坐了起來,沒再有所動作。

但目光,卻依舊虎視眈眈的盯著阿照,因為它們知道,一旦被丟進來的人,都會成為它們的午餐,只要不在這個飼養它們的主人面前啃食就行。

當然,如果主人下令,它們也是可以直接開撕的。

阿照微微抬頭,目光有些渙散。

遠處那人腳下步伐停住,依舊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潑墨般的髮絲被寒風撩起幾縷,神色微涼,恍若嫡仙。

真像啊!

可惜眼前的人,不是他。

不是……

見她倔強的面容上,似乎沒有絲毫求饒的打算,唐宋並未不悅,似乎還有些意料之中的滿意,嘴角也漸漸浮現出一絲弧度。

然,當他微抬的手正要收回時,對面的女子,卻突然冷笑著朝他閉目跪了下去。

“我求你,饒我一命。”

阿照的聲音很好聽,每個字都那麼的清脆,可在這花草枯竭的冬季裡,在這些虎視眈眈的惡狼面前,清脆得徑自讓人覺得悲慼。

隨著她的膝蓋落地,唐宋嘴角的弧度,也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更加冷冽。

他不再停頓,還未收回的手,無聲揮下的瞬間,一直注視著他的頭狼立即齜牙咧嘴地向阿照猛撲過去。

風中,隨著野狼的咆哮,那悅耳清脆的聲音,也慘叫著漸漸沙啞。

唐宋冷眼旁觀著,眸底帶著濃濃複雜神色,直到看到一隻野狼齜著長牙,準備在她脖子上給出致命一擊時,他才心下一凜,快速出了手。

野狼慘叫倒地的瞬間,被咬得鮮血淋漓的女子,最後看了他一眼,也滿身是血地倒在了那頭野狼的背上。

唐宋見著,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慌亂,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

“怎麼樣,人醒了嗎?”

靜心小屋外,有婢女輕聲問,從小屋裡出來的婢女小心地往裡回望了一眼,趕忙做了噓的動作,拉著問話的婢女走到小屋外,才輕聲道:“你小聲些,少主現在不得被驚擾到。”

先前問話的婢女連忙點頭,轉而小聲到:“家主那邊來問話,問那醜奴如何了。”

“還能如何,手指斷了,脖子也都差點被咬斷了,少主現在,都還在裡頭想法給她接上呢!”

好藥材都浪費了不少,用在那麼個醜八怪身上,她們只覺得都白瞎了。

那婢女說完,另一個還想問些什麼,卻在聽到小屋裡傳出響動後,立馬低頭噤了聲。

昨日少主將只剩一口氣的醜奴抱回來後,便命唐騫將後山養了那麼多年的野狼全殺了,聽去清理屍體的奴僕回來說,有些還被開腸破肚了,好像還是一向愛乾淨的少主親自剖的。

想來,那醜奴的那根斷指,怕就是從那些野狼肚子裡找出來的。

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