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望著北燕皇宮的正大門,兩腿發酸,雖身上披著大氅,可腳上依舊是雙單薄的繡花鞋,此刻雙腳都有些凍麻木了。

“太子妃還走得動嗎?”

阿照斜睨了眼身側說風涼話的人,沒好氣的反問:“若說走不動了,難不成太子殿下要揹我一程?”

“那倒沒有。”慕容燼輕蔑的睨了她一眼,冷聲道:“本宮的背,背的是我北燕的江山社稷,萬里山河,那些輕如鴻毛的東西,本宮從不沾邊。”

惡語傷人非君子,雖這話談不上多惡毒,但如此內涵人的話,阿照真想知道他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說出來的?若非此刻身份不允許,她真想呸他一臉。

嫌棄的瞥了眼,阿照冷聲道:“既不沾邊,那殿下不妨閉嘴!”

閉嘴?怎麼可能!

都來了他的地盤上了,慕容燼哪裡還捨得讓自己吃癟,立即懟道:“公主這算是變相承認自己是個東西了?”

自古各國和親的女人,可不就是如貨物一樣的東西麼!

阿照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沒度量的姑娘,最捨不得的就是讓自己受委屈,當即也不客氣了,聲音拔高的反問:“太子難道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太子不是個東西!

“……”這話,沒毛病。

跟了一路的宮人們都快忍不住了,太子殿下和永樂公主這架吵的,還挺逗樂。寒風凜冽,他們憋笑都快憋出一身熱汗了。

要不是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都毫不懷疑,太子會跟這太子妃掐起來。

於是乎,從宮門口開始,兩人就你懟我一句,我還你兩句,一路懟到了承德殿門口方才停下。

殿內,北燕皇上端坐在正位上,身側是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的下首位置,依次坐著其它妃子。而大臣們,也都按照官職高低尋到了自己的位置。

阿照和慕容燼眾星拱月的走進來時,臉色都不知道好。阿照是冷的,慕容燼是氣的,好在殿內暖和得很,她凍麻木的雙腳才漸漸有了知覺。

兩人跟著宮人指引,對著皇上皇后行禮、叩拜,一整套流程下來,二人面對面站住殿中央,由宮司儀高喊:“請新人揭蓋頭!”

慕容燼直接一把扯下,才總算禮成!

眾人望向被揭下蓋頭的太子妃,眸底都露出了驚豔。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阿照長得並非傾國傾城,但卻是那種能讓人一眼驚豔的女子。

而有些人給人一眼驚豔后,別人便會覺得平平無奇,不過清湯寡水。可阿照的卻是恰恰相反,她給別人的驚豔感並非只是視覺上的,更多的是她那雙清冷幽黑的眸子,像是藏進了無數的故事般,讓人不自覺的就會吸入其中,想去探究一二,也越瞧越難忘。

大禮流程結束後,阿照被北燕宮人送到了北燕歷代儲君居住的太子東宮。

來時,阿照便猜測北燕太子的東宮不富裕,沒想到竟是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