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洪看著身上的一灘酒漬,面前的何洞天卻在那仰天大笑,氣的肉抖的何洞天厲聲道:“拖出去,免得髒了這祠堂!”。

被強扯著往外拖的何洞天繼續大笑道:“廖洪啊,你永遠不會明白釀酒只圖金銀幾兩,是永遠釀不出來真正的翁頭春的哈哈”。

在地上被拖著留下兩道長長的劃痕的何洞天,只留下了一句:“貪圖富貴,背棄祖業,爾等枉為杜祖後人”便被拉出了杜康祠。

望著離去的何洞天,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他們震驚的不是他說了什麼,而是震驚這許多年來,他頭一次敢這麼說!

廖洪冷哼一聲,原本陰沉的臉突然又變成了之前的春風得意,繼續往祠堂裡走去,只不過被何洞天這麼一攪和,何洞天也沒什麼心思放在祭祀上了,心中莫名的火氣,只想著趕緊結束後,回到錦雲齋雨露滋潤一番。

時至下午,同安城街道漸漸變得空無一人,這個時候,基本上都各自打道回府,享受家裡的溫暖去了,但在城南一角的廢水溝旁,何洞天正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艱難爬行著。

他的身後,站著兩個魁梧高大的侍從,正獰笑地看著他,何洞天臉上鼻青臉腫,明顯剛捱了一頓教訓。

“臭小子,還在這裝蒜呢,敢惹我們廖掌酒,真是活膩歪了”。

“禍從口出知道不小子,你也別多想,我兄弟二人都是聽命行事,下手那個輕重哈”。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其中一人晃著手機的一把剪刀緩緩走上前接著說道:“嘿嘿,得罪了,何少爺,誰讓你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待著出來惹事呢”。

“家?親人離散,公道不存,何以為家啊?”!

躺在地上的何洞天輕聲呢喃著,長長撥出一口氣,看著靠近的那兩人,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渾然不見懼意。

手裡拿著剪刀的侍從一把抓起何洞天的領子,另一人掰開他的嘴巴,面露兇光,似乎沒有憐憫之心,那明晃晃的剪刀一如這人心,白得瘮人。

突然從身後廢水溝中傳出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那二人一愣,抬起頭的一瞬,卻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被濺了一臉血的何洞天一驚,打起精神往後看去,在廢水溝旁的一處斷壁殘垣處,正斜躺著一個矮小得老人。

那老人臉色發白,頭髮也沒有幾根,看著十分虛弱,但身前卻飄著一把血紅的匕首,幾滴鮮血從刀身上滴了下來,異常可怖。

何洞天看著地上得屍首,嚥了咽口水,壯起膽往上去,心想“白日活見鬼,也比死在那人手裡的好”。

走近一看,那老人背上高高隆起,臉色蒼白但是手上和嘴唇卻異常的黑紫色,正是消失了幾日得鬼刀老人!

何洞天看著老人,老人卻沒有看他,自顧自打坐一動,何洞天開口道:“老人家,多謝出手相助了,這大冷天怎麼在這坐著呢”。

老人一笑道:“你不說的一溜一溜了,何以為家嗎?”。

“額,呵呵,老人家那是說我這命苦之人,您老這是何意吧?”。

“年紀輕輕的就跟我說命苦,你倒是說來我聽聽”。

何洞天苦笑一聲到:“也罷,這幾日倒是讓我說了個痛苦,老人家救我一命,我也就說給您聽聽”。

隨後何洞天也一屁股坐在了老人身邊,如那日一般把何家的興衰說給了鬼刀老人。

“哈哈,好傢伙,老朽自覺得也算得上孤苦伶仃,沒想到你小子也是個點背的人,老朽今天救你,也沒算白救”。

“那老先生麼?也是命苦之人嗎,今日為何救我呢”何洞天拿出身上僅剩個底的酒壺,遞到老人面前道。

“我只救這天下,無家可歸之人!”鬼刀老人接過酒壺,一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