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問你一句。”獨孤天下又拿起了一個杯子,幽幽說道。

竹葉青沒有說話,只是面對著獨孤天下,等著他問。

獨孤天下突然嘆了口氣,緩緩道說:“有些話我本該不問的,可是我實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竹葉青又笑了:“我只不過是個很喜歡交朋友的人,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獨孤天下也笑了。

他的臉在笑,瞳孔卻在收縮,又問道:“你的朋友還有幾個沒有被你出賣的?”

竹葉青淡淡道:“你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你應該懂得的,因為你幾乎已經把我賣了一次。”

他不讓竹葉青開口,又道:“暗影刺客本來也是你的朋友,你卻借葉明的手殺了他們,雲飛揚,葉孤城、搜魂奪命手 ,和那老和尚,若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及時趕來接應,葉明就不至於死,可是你卻故意遲遲不發訊號,因為你還要借白夜的手,殺葉明!”

竹葉青既不反駁,也不爭辯,索性搬了張椅子,坐下來聽。

聽那對面人,邊喝酒便說道:“九五二七本來也是你的朋友,你卻將他帶給了白夜,就算大劍仙白夜不忍殺他,他自己只怕也要一頭撞死,看見自己的女人被人搶走,這種氣除了你之外,只怕再也沒有人能受得了。”

他的手已在桌下握住劍柄:“所以我才要特地來問問你,你準備什麼時候時出賣我?又要把我賣給誰?”

竹葉青又笑了,微笑著站起來,面對窗戶:“外面風寒露冷,龍先生既然已來了,為什麼不請進來喝杯酒?”

窗子沒有動,門卻已無風自開,又過了很久,龍城才慢慢的走進來。

四十歲之前,他就已身經百戰,也不知被人暗算過多少次。

直到現在他還能活著,只因為他一向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

他冷冷的看著竹葉青,道:“我本不該來的,現在卻已來了,那些話我本不該聽的,現在卻已經聽見,所以我也想問問你,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竹葉青微笑道:“我就知道龍先生今天晚上一定睡不著的,一定還在想著今晨的那一戰,所以早就準備送些美酒去,為龍先生消愁解悶。”

他答非所問,好像根本沒聽見龍城在說什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將一個滾燙的熱山芋拋了回去。

龍城臉色果然變了,厲聲道:“我為什麼睡不著?為什麼要消愁解悶?”

“因為龍先生是個君子。”他的笑忽然變得充滿譏誚:“只可惜又不是真正的君子。”

龍城的手已抖,顯然在強忍著怒氣。

竹葉青緩緩道:“今晨那一戰,是誰勝誰負,你知道得當然比誰都清楚。”

龍城的手抖得更厲害,忽然拿起了桌上的半樽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竹葉青道:“你若是真正的君子,就該當著你妻子的面,承認你自己輸了。”

他冷笑:“可是你不敢。”

龍城用力握緊雙拳,道:“說下去。”

竹葉青點頭緩緩說道:“你若是也像我一樣,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就不會將這種事放在心上了只可惜你又不是真正的小人,所以你心裡才會覺得羞愧痛苦,覺得自己對不起白夜。”

他冷冷的接著道:“所以現在若有人問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就不妨告訴他,你不但是個偽君子,還是個懦夫。”

龍城盯著他,一步步走過去:“不錯,我是個懦夫,但是我一樣可以殺人……”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含糊嘶啞,收縮的瞳孔忽然擴散。

然後他就倒了下去。

龍城吃驚的看著他,想動,卻沒有動。

竹葉青問獨孤天下道:“你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倒下?”

“他醉了?”獨孤天下這樣以為。

竹葉青向起緩緩解釋到道:“他已經是個老人,體力已衰弱,又喝得太快,可是酒裡若沒有迷藥,還是醉不倒他的。”

仇二聽到謎藥二字,變色說道:“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