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看著他走進來,看著他走到面前:“你又來了。”

“你應該知道我一定會來的。”白夜輕輕走著,聲音卻落在眾人心頭。

“因為你一定聽了很多話。”林平之淡淡說道。

“是。”白夜輕微點頭。

林平之看著那個衣衫襤褸的人,緩緩說道:“是非曲直,你當然一定已分得很清楚。”

“是的。”

“你掌中無劍?”

“是的。”

“劍在你心裡?”

“心中是不是有劍,至少你總該看得出。”白夜搖頭苦笑。

林平之盯著他,緩緩道:“心中若有劍,殺氣在眉睫。”

“是的。”

“你的掌中無劍,心中亦無劍,你的劍在哪裡?”林平之逼問著這個天下第一的劍客。

然而卻只有一句淡淡的回覆:“在你手裡。”

“我的劍就是你的劍?”

“是的。”

林平之忽然拔劍。

他自己沒有佩劍,新遭父喪的孝子,身上絕不能有兇器。

可是經常隨從在他身後的人,卻都有佩劍,劍的形狀樸實,有經驗的人卻一眼就可以看出每柄劍都是利器。

這一劍並沒有刺向白夜。

每個人都看見劍光一閃,彷彿已經脫手而出,可是劍仍在林平之手裡,只不過劍鋒已倒轉,對著他自己。

他用兩根手指捏著劍尖,慢慢的將劍柄送了過去,送向白夜。

每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掌心都捏了把冷汗。他這麼做簡直是在自殺。

只要白夜的手握住劍柄向前一送,有誰能閃避,有誰能擋得住?

白夜盯著他,終於慢慢的伸出手握劍。

林平之的手指放鬆,手垂落。

兩個人互相凝視著,眼睛裡都帶著很奇怪的表情。

忽然間,劍光又一閃,輕雲如春風吹過大地,迅急如閃,凌空下擊。沒有人能避開這一劍,林平之也沒有閃避。

可是這一劍並沒有刺向他,劍光一閃,忽然已到了林業的咽喉。

林業的臉色變了,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只有林平之仍然聲色不動,這驚人的變化竟似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林業的喉結上下滾動,過了很久,才能發得出聲音。聲音嘶啞而顫抖:“白劍仙,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白夜看著林業,淡淡說道。

“我不懂。”林業急忙搖頭說道。

“那麼你就未免太糊塗了些。”白夜冷笑。

“我本來就是個糊塗人。”林業一臉茫然。

“糊塗人為什麼偏偏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