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勞什子,大道理,他都不管,只要師兄喜歡的,他都會給師兄。

舒亦云回過神來,山間空氣潮溼,天空陰雲沉沉,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打在他臉上,有些微涼。

只見一個人撐著一把昏黃的油紙傘,緩緩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朝他走來,距離越來越近,那人抬起傘,舒亦云這才看清傘下人的臉。

是玄塵子,他身著灰白色的長衫,髮間有些灰白,與十幾年前相比,雖然面板依舊沒有改變,沒有一絲皺紋,但是這灰白的發,讓人頓時感到他蒼老了許多。

玄塵子對著舒亦云一笑,這笑有些微涼:“徒兒,回來了?想通了?”

舒亦云道:“嗯,我回來了。”

玄塵子道:“放下那件事了?”

舒亦云道:“對!”

玄塵子笑:“很好!只要你可以放下那件事,回到正途,你依舊可以接任穹蒼派掌門之位。你知道正邪不相容,只要你棄了過去的一切,那你就可以重新開始。”

舒亦云道:“好~”

玄塵子頓感欣慰,自十幾年前的岐山圍剿,門派凋敝,自始自終,只有舒亦云是接任掌門之位的最佳人選,可是十幾年前那接任儀式上,舒亦云竟然當眾拒絕,棄了門派,下了穹蒼。

玄塵子知道舒亦云自認為虧欠流光太多,流光墮入魔道,而他卻要成為正派之主,正邪不兩立,江湖之大,卻容不下一個魔道中人。

流光墮魔也是為了他救他,救他回來,他卻還要去絞殺他,這是在流光心上捅上千遍萬遍的刀子,劃得血肉模糊,連原本的模樣都看不清了。

不過既然舒亦云能回來,說明已經想通了,放下了,玄塵子心裡也有些許的寬慰。

玄塵子輕拍一下舒亦云的肩膀,道:“能回來便好。”

舒亦云作揖拜別,他動作輕緩,沉穩內斂,一如當年。

……

……

司淮坐在案几前,他拿著刻刀在那雕著玉石,心裡唸叨著:“何時才可以做出完美的玉簪?”一個不留神,刻刀劃在他的手指上,鮮紅的血順著指尖留下來,有一些些的刺痛。

傷口不大,他也不顧,看著案几上三四十張玉簪的設計稿,卻沒有一張讓他滿意,他憤怒地把這些設計稿撕碎,兩手抓起碎紙往天空扔去,那些設計稿像雪花一樣從天而下,嘴裡喊道:“這些都太差勁了!”

這時候,師姐半夏為司淮端來一碗酸梅湯放在案几上,她笑笑:“我的小師弟,你又在發什麼火?發火傷身,生活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司淮撅著嘴在那生悶氣,看了一眼半夏,道:“師姐,怎麼做支玉簪這麼難?”

半夏笑:“喲!還為娶晏川川,在那發愁呢?”

司淮道:“晏川川說等我做出一支令她滿意的玉簪便心甘情願的嫁予我!”

半夏道:“你們那一紙婚約還不作數了?需要這樣勞心勞力!”

司淮道:“作數自是作數的,但是我不希望川川是因為這一紙婚約嫁予我的!”

半夏笑起來:“那若是這輩子做不出她滿意的玉簪,你還不能娶川川了嗎?”

司淮道:“那我可不同意,就算踏破了少卿派的門檻,我也要把她搶回來!”

半夏戲笑:“口氣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