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護白澤,他的母親只有更勤快工作。

白澤想要保護母親,想要帶母親離開這個地獄。

他跪在地上求老鴇放他們走,然而老鴇卻只是對他說:“你以為磕幾個響頭就可以帶人走嗎?我告訴你!只有銀子!這個世界只有銀子是萬能的!假如你有足夠的銀子,我便答應你帶你母親離開這裡!我告訴你,看你生得也算不錯,洗洗乾淨,送到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爺那裡,定也可以賺很多銀子的!你母親也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時候就由你來當賺錢的工具吧!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我哪一天不開心了,就把你送到那些人身邊去!”

白澤從那時候才明白,他們的命不過就是一根隨風飄擺的野草而已,可以任人踐踏,他們的命從來不在自己的手中,也許錢才是真正萬能的東西,只有錢可以讓他們抓住那根命運的繩索。

他幫妓院中的客人端茶送水,只為求得幾個銅板,一個兩個,慢慢地攢,總有攢夠的一天,總有離開地獄的一天。

可是還沒等來攢夠錢,還沒離開。

母親生下了妹妹,妹妹生下來的時候,潔白如玉,膚白清潔,像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一樣,只是瞳孔顏色與白澤不同,長得也與母親相像,看著一個與自己相似的孩子,白澤開心說道:“就叫白玉吧!她好像一塊白玉一樣。”

白澤從小拉扯著白玉長大,好不容易等到白玉會蹣跚學步,丫丫而語,白澤儲蓄罐中的錢也越存越多了,他還期盼著可以靠這些錢離開這個地方,然而母親卻病了,花街柳巷的毒病,是怎麼也治不好的,死了也就扔到荒郊野外。

母親的屋子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進過,白澤跑到母親屋子,看到滿臉毒瘡的母親,他淚如雨下,一個從來沒有過童年的孩子,現在連自己的母親也要離開了。

“白澤,用這個火摺子點火……”母親虛弱的聲音傳來。

白澤手顫抖,張開小手接過火摺子,猶豫再三,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

“快點火!”用盡全力最後的一聲催促。白澤顫抖著手點著了母親的床塌,燒著了屋子,反正母親死後也不過是荒郊野外的一具屍體,這樣死或許是一個更好的結果,他離開了起火的屋子,他流著淚,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好似一隻被黑夜吞噬的怪物。

火勢很大,蔓延了整個妓院,就此趁亂,白澤抱著年幼的妹妹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獄。

那些在烈火中垂死掙扎的人的樣子,真的好似熊熊烈火的地獄。

逃了很遠很遠的距離,他們終於倒在了茫茫的沙漠中,再次醒來,是幾個西域人,看他們兩生得可愛,然而那些西域人卻不是什麼好人,是西域地的人販子,他們兩可能再次會被賣到妓院中,畢竟西域的妓院那麼多,從不缺客人。

白澤打算帶著妹妹繼續逃,可是在夜晚的時候被發現了,再次被抓了回來。

夜晚的溫度冰涼,茫茫的沙漠上只有兩團火光亮著。

白玉和白澤被抓回來以後,那些西域人看白玉幼小,長得可愛,便露出猥瑣的笑,這種表情,白澤在妓院中是最常看到的,那些人進母親屋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表情。

白澤掙脫開身上的繩索,拿起火堆中的一個著火的枝丫,往其中一個人的背後點去,瞬間那個人渾身著了起來,成了一個火人。

白澤搶走那些人的刀,一個十歲的孩子,拿著沉重的刀,刀身沉在地上,他顫抖著手。

那些西域人圍在他身邊,在嘲笑他:“一個小孩子!還想殺我們嗎?哈哈哈哈!”

白澤舉起刀,往其中一個男人的脖子捅去一刀,頓時鮮血從刀上淌下來,旁人看得都震驚了!他們肯定從來沒見過一個孩子殺過人!也不相信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可以殺人!

白澤眼中火光漫天,他是一隻黑夜中的怪物,他再次拿起刀,手起刀落,速度如此之快,快刀斬肉,那幾個西域人倒在血泊中,就這麼斷了氣。

白澤跑到白玉身旁,抱起她,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在白玉小小的身體上,白玉受著驚嚇,整個身子瑟瑟發抖,白澤抱得更緊了。

他那佈滿疤痕的後背暴露在黑夜中,他顧不得這些,他輕拍著妹妹小小的身子,輕聲安慰道:“妹妹,哥哥從此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就算這世界上只有一口吃的,我也會給你吃,就算只有一口喝的,我也會給你喝!誰敢欺負你!我就殺了他們!殺光每一個人!不要怕,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一直拍了一整晚,從夜晚到白日,白玉的身子才漸漸被安撫下來。

看啊!兩棵微弱的小草卻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一起抵抗這個悲慘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