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司正護犢子,立即追問:“派人跟著沒?回頭帶我找他去,看我錘他。”

蕭鼎成垂頭喪氣道:“找不到!我帶了五人沿河巡查,恰巧遇到有人劫舟。本來,就見了十來個劫匪。結果我衝上去時,一下便湧出來上百人。帶頭的武功奇異且高強,我敵不過他。媽的,舟上運貨的,還有我帶去的五個,都死了。我是逃回來的。”

趙司正面色鐵青,說:“等你傷養好了,帶著妙兒去。引他們出來,再找到老巢,我去滅了他們!這些亡命徒,沿途但凡住人處,你都打點了,怎麼還有不知死的!”

這功夫,風鈴兒已經把蕭鼎成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了,追問道:“公爹,還哪裡傷了?”

蕭鼎成咧嘴笑道:“沒了!孃的,這人招式太怪,我沒防備,上去便被他砍傷了!”

風鈴兒看他一身血漬,不大相信,說:“這一身血,您真沒傷到別處?您起身讓我仔細看看!”

蕭鼎成寬慰道:“真沒了!我與人搏殺,哪能滴血不沾。”

風鈴兒這才放心,安排道:“小哥,你燒水,一會兒幫公爹洗洗,我去找些合適衣裳來換。”

說罷,三個少年齊齊出去忙碌,給蕭鼎成準備洗浴。

蕭鼎成本就豁達,見到兒媳婦體貼孝順,立即便高興了。他嘿嘿笑道:“諸位看看,我家兒子好福氣!”

蕭夫人也說:“可不是,我倒省心了。”

太子凌知道蕭鼎成功夫,能傷他的,真就不多,便詳細問道:“帶頭的是什麼人物?他帶的都是什麼人?”

蕭鼎成奇怪道:“我還真就從沒見過這樣的。帶頭的那個,奔我撲來時候,是倒立的!我開始還以為他是裝神弄鬼。結果,他上手就使出來極霸道的刀法,一下便將我手臂傷了。我自覺得,我的內功,差他極遠!還有,他在打鬥時候,有時候倒立,有時候四肢伏地,狀似蛤蟆,動疾如猿。我覺得這人真的是有毛病,卻不是裝的,因為我就沒見他正直站立過。”

趙司正聽他敘述,立即便想起來,嘆說:“你敵不過他也是正常。這人功法邪門,既巫且道。我曾經會過他家的祖師,相互打鬥上千招,才堪堪勝出。”

蕭鼎成見師傅知道,便問:“他是哪家的?”

趙司正說:“若沒猜錯,他是梅山派一脈。梅山派信奉的一位神仙,便是倒立的。”

蕭鼎成詫異道:“他是效仿神明麼???不對呀,他確實厲害,即便他能模仿姿態,功夫卻做不得假!難道巫覡通靈竟真會有神鬼上身?”

眾人聽他說辭,皆都看向火薩滿。

都是親近的人,火薩滿不願虛假,便實在說道:“通靈自然虛妄,誰又見過神明在哪?不過,通靈時候,確實可以激發身體異能,只是各族或各人憑藉的手段,有所差異罷了。”

太子凌明白緣由,解釋道:“鼎成,你遇到那人,習練的是道家功法,卻又摻雜巫術,強硬篡改,最終修行經脈逆轉。他這種修行方法,最大好處便是比常人快,最大壞處便是人也倒立。他若如常人一樣站著,用不上片刻,便會腦袋充血過多而昏迷!”

蕭鼎成嘖嘖稱奇道:“您真是個神仙,還有沒有您不懂的?”

太子凌笑道:“我是看過!我年輕時候習劍,過了二十多歲,卻想學拳腳!我想,挨家拜師,終究廢力,於是我便偷藝。哪家有拳譜的,我便偷偷抄錄,沒有的我便偷偷看他習練。”

“今日你看我知道得多,其實,我有五年時間,不斷在內四方各處遊走,只是沒和哪個打鬥,便沒人知道罷了。”

眾人皆都暗自稱奇,這人也真就了得,偷學了那麼多功夫,竟然無人知曉!

太子凌琢磨一番,便派人喚來廖仲,和他說明一番,看他是否識得,又有何見地。

廖仲撓頭道:“會功法的我不知曉,但是真就知道梅山派。他這一脈,應該就是瑤人,他們人口極多,梅山派勢力也廣。我覺得,輕易不能招惹他們。”

廖仲類似蕭鼎成,他極好戰,也頗勇武,然而,事關宗族存亡,他不得不提醒太子凌謹慎。

太子凌自然不怕,又問道:“我若定要把他寨子殲滅,你有何良策?”

廖仲直爽道:“謀略我真沒有,但是,戰法卻有點建議!老神仙,你們習功法的,大多用暗器,但是山間部落,卻擅用弓箭,實話說,功法不高的,丟出來的暗器,不說準頭,便是距離,也遠遠比不上弓箭。所以,您若問我意見,我說要先讓眾人習練箭術!你們有功法,若再有強弓,那你隨便打哪個,他也多半隻有捱打的份!”

太子凌贊同道:“那就習練箭法!廖仲,你便給眾人做教頭吧。這樣,起碼不算我白教你功法。”

廖仲卻有遲疑,扭捏道:“老神仙!我的箭法未必高明!”

太子凌不料他竟然拒絕,不悅道:“廖仲,這個不必藏私吧!”

廖仲怕太子凌隔膜,直說道:“您找酋長吧!她的箭法,十個廖仲也比不過!”

太子凌驚奇道:“怎地,箭法也有這麼大差別?”

“有!”廖仲一臉神往道:“酋長射箭,不單十連發,還能穿破前一支箭!老神仙,我見過她射出的箭,還能拐彎!”

“蕭默!”太子凌呼喝道。

“啥事!?”蕭默探身進屋,目光詢問太子凌。

“去!把羅丫頭請來。”太子凌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