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那麼小。

又那麼單純。

阮稚為了保護女兒,放棄了重新回到圈子裡。

影片裡,她是不及阮佳妮萬分之一。

素顏朝天、面色泛黃、頭髮枯燥、衣著也不似以前那麼精緻講究,而是更講究寬鬆舒適。

這三年,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她深切的體會到,一朝為人母,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但為了她的女兒,她無怨無悔。

身後傳來腳步聲,阮稚把手機放進口袋,回頭就看見徐懷深插著口袋從樓上下來。

他穿的依然很休閒,完全是居家服,腳上趿著拖鞋,很隨意的樣子。

和阮稚的眼神對視上,他也只是雲淡風輕的帶過。

下了樓,不慌不忙的去廚房拿了瓶水喝。

阮萌正趴在茶几畫畫,他就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雙手手臂撐著膝蓋,看著阮萌在畫板上留下一團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痕跡。

“這是什麼?”徐懷深忽然伸手,指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問。

阮萌抬頭看他,答的很認真,“這是爸爸。”

“……”

阮稚也忍不住看過去。

阮萌剛會握筆,畫畫也很抽象。

不管畫什麼,都是四不像的。

她畫的這個,四處都是黑乎乎的。

有一棵看著像樹,又不太像樹的樹。

有一座四四方方歪歪扭扭的建築,旁邊畫了一些草地和鮮花。

徐懷深指著問的,就是站在草地和鮮花上的那團黑影。

反正怎麼看都不像人。

更像是一團黑乎乎的要吞噬人的風暴。

阮稚再去看徐懷深的表情,發現他的臉上卻浮現了一絲柔和。

“???”

是她看錯了嗎?

柔……柔和?

看見阮萌把他畫成這樣,他竟然還特別滿足的樣子???

徐懷深伸手摸摸阮萌的頭髮,“為什麼爸爸是這個樣子的呢?”

“因為我沒見過爸爸呀。”小傢伙回答道。

爸爸在她心目中,的確只是一個影子。

一個模糊,又不真實的影子。

徐懷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蹲下身,將阮萌圈在他的臂彎中。

他的一隻手握著她的小手,她的小手握著畫筆,就這麼在紙上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