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在門口站了幾分鐘,如同雕塑,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她才慢慢的轉回身,走進了屋子裡。

她站在輪椅前,看著表情近乎呆滯的阮希明。

他如今因為後遺症,已經不能再如從前。

一半身體不能動,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

萬芳芳有一點沒有說錯,阮稚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不管前面多恨這個家,在得知阮希明中風的那一刻,她心裡所有的恨都消失了。

她太糟糕了。

原諒來的如此輕易。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又無能為力。

天生如此軟弱,她也沒有辦法。

“您也希望如此,對嗎?”阮稚看著連表情都控制不好的阮希明,問了一句。

阮希明抬起頭看著她,卻是不能說話。

可他的眼神裡,卻也充滿了期待。

阮稚忽而一笑,“您還真是我親爸。”

阮希明目光一滯。

阮稚卻已經移開視線,徑直上了樓。

她在阮家的臥室,已經好多年沒回來住過了。

現在,被改成了客房。

阮稚前腳走進去,那個瘦高的男演員後腳就跟了進來。

他反手就將門鎖上,而後找了個靠近門的位置坐下來,朝阮稚看了一眼。

“那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放心。”男人說。

阮稚這才慢悠悠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每個人都有所求。

可這些人的所求,卻都強加在了她的身上。

阮稚覺得好笑,是真的覺得好笑。

若是此刻她能照照鏡子,說不定還能看見自己頭頂上面頂著一團聖母光圈?

她走不掉。

現在這裡就像是個牢籠。

但如萬芳芳所說的那樣,就算她走掉了,又能怎麼樣呢?

徐懷深現在在什麼地方,她找不到他。

那麼,就只能讓徐懷深來找她。

而徐家為什麼讓她和這個男人關在一起?

目的不要太簡單。

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