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上次見面最後的結束語。

她記得她們當時是不歡而散的,阮稚給她的回答,也是很堅定的,並沒說考慮什麼的。

只是沒等她開口,徐夫人已經先說話,“最近幾天的新聞,阮小姐都看了吧?”

徐夫人壓根不給阮稚開口的機會,“我們徐家挑選兒媳婦的標準,你應該也看明白了?”

“薇薇和我們家懷深認識十年了。他們之間有十年,阮小姐你有嗎?據我所知,你和懷深認識不過才短短三年。”

“薇薇和懷深是同學,也是青梅竹馬,而且薇薇的爺爺還是懷深的老師。這也是為什麼懷深從來不喜歡跟女孩子交往,但他在對待白薇的時候,更願意給出一絲耐心的原因。阮小姐,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任何人可以介入的了的。”

阮稚安安靜靜的坐著,沒有焦躁不安,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卑微不堪。

她只是安靜的聽著,等徐夫人把話說完。

徐夫人一面說著,一面觀察著阮稚的面色,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一絲頹然和退卻。

但她說了這麼多,卻什麼也看不見。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要麼是過於自負,要麼就是心機太深,喜怒不言於表。

如果是前者,倒沒什麼可怕的。

但如果是後者,那事情就麻煩了。

徐夫人垂眸,目光在阮稚的左手上搜尋,果然看見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上次見到,她只是懷疑。

回去之後,她讓人查了徐懷深的銀行流水,還真發現他花了一筆錢買了顆鑽戒。

調出來的款式圖片,和阮稚手上的沒什麼差別。

徐夫人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重新落在阮稚的臉上,“阮小姐,我說的這些你都明白吧?你跟懷深不合適。與其將來你們痛苦的分開,倒不如現在就分。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我想阮小姐比我明白。”

阮稚抬起眼睛,澄澈的目光中,微微閃爍,“徐夫人,我有話說。”

徐夫人一怔,“你說。”

她更希望的是聽阮稚提出她的條件。

只要她肯提條件,那事情就好辦。

但阮稚默了默之後,卻說:“白薇和懷深,不是青梅竹馬。您說錯了。”

徐夫人面色一僵,旋即整張臉都垮下來,“什麼意思?”

“青梅竹馬,是在兩個人長大以後在一起了,回想小時候的記憶,才叫青梅竹馬。但懷深並不喜歡白薇,他將白薇當妹妹。所以,他們不能算青梅竹馬,只能算是一起長大的。”

“其次,您說他們認識十年了,我承認,我沒有這十年。我也不會輕視這十年的時光,和白小姐花的心血。但是感情不是時間可以衡量的,不是說你守著一個人多少年,你們之間的感情就是堅固無比的。況且,懷深對白小姐,只是兄妹之情。”

“徐夫人,我沒有十年,但我還有餘生。我和懷深在一起,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請您相信我。”

阮稚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跟一個人服軟。

即便是三年前奶奶病危時急需要一筆錢,她跪在阮家的院子裡時,她的脊背也是挺的筆直的。

徐夫人靜靜的看了她幾秒,然後冷笑出聲,“看來薇薇還真沒冤枉你。”

阮稚仍是低垂著眸子,“不管白小姐說了什麼,我都不在意。”

徐夫人氣惱,“是啊,你一個戲子,不就是靠賣臉吃飯的嗎?你在意什麼呢?”

“徐夫人……”阮稚抬眼,似乎想說什麼。

可徐夫人已經起身,“看來我們沒什麼可聊的了。既然阮小姐這麼不聽勸,那麼我言盡於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見她要走,又是這幅態度,阮稚將要說出來的話,又重新嚥了回去。

徐夫人往前邁出一步,又停下來,回頭,“阮小姐,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阮稚看向她。

她看見了徐夫人淡定的面容,也看見了她眼中閃爍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