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捨得,不情願,不甘心,可都老老實實的掛在臉上呢。

但她自以為情緒掩飾的不錯,一直催著徐懷深回去休息。

徐懷深就這麼被她催到了門口,換了鞋,伸手去拉門。

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來回頭,看向阮稚。

阮稚站在玄關,手裡還抱著抱枕,一臉的失落在他回頭的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鋪滿整張臉的微笑。

她微笑著衝他擺擺手,“晚安。”

“晚安。”徐懷深心裡難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人生三十多年,他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不捨。

他知道阮稚是在強顏歡笑,也知道她的不捨。

想到明天要分開,徐懷深也覺得挺難受。

阮稚走上二樓,站在陽臺上,趴在欄杆上朝隔壁看。

隔壁的燈亮著,窗簾也緊閉著,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阮稚在陽臺上吹了會冷風,悻悻的回去睡覺了。

今夜註定要失眠。

她坐在床頭,拿出一顆安眠藥,靜靜的看了幾秒,又將藥塞回瓶子裡。

她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做了個挺傷感的夢。

夢裡,徐懷深拖著行李箱,對她說:“我走了。”

白薇站在徐懷深的身邊,伸手挽著徐懷深的胳膊,笑意盈盈,“阮稚,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懷深的。”

阮稚從夢中醒來,外面的天還沒太亮。

她坐起身,覺得臉上溼潤潤的,抬手摸了一把,有點驚愕的發現竟然哭了。

還滿臉都是淚水的那種。

想到剛才的夢,阮稚心裡空落落的。

她翻身下床,去洗手間裡洗了把臉。

隱約聽見手機在響,等她擦完臉出去,手機又安靜下來。

只有呼吸燈還在閃爍,提醒她剛才的聲音是真實的,不是她的幻聽。

這麼早,誰會給她打電話?

阮稚走過去,剛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樓下門鈴聲響起來。

電話是徐懷深打的。

阮稚看了一眼時間,五點鐘還沒到。

他這麼早就起床了?

打電話是不是想跟她道個別?

阮稚拿著手機下樓,趴在貓眼裡一看。

站在門口的也是徐懷深。

阮稚一下拉開門,門外的男人一下就變得真實清晰起來。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外面罩了一件挺厚實的外套,腳邊放著一個銀色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