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停在她身邊,睨了眼她,再睨了眼垃圾桶,道:“它跟你有仇?”

“?”

“人家安安靜靜的立在這兒,你幹嘛要隨便翻它?”

“……”阮稚被這言論逗笑了,“這就是個垃圾桶而已……”

“垃圾桶就沒隱私了嗎?”

“…………”

第一次聽說,垃圾桶還有隱私的。

阮稚覺得這話說的不對,可是她卻找不到相應的話來反駁。

徐懷深又說:“真那麼想要?”

阮稚:“什麼?”

“安眠藥。”

“嗯。”阮稚點頭,目光戀戀不捨的看向垃圾桶,“徐醫生,你一定沒失眠過吧?所以你應該也很難想象那種感受。隨著夜色漸深,萬物俱寂,當你的隔壁鄰居,甚至當寵物們都安然入眠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獨自清醒。那種感覺,你應該沒有過吧?”

“……”徐懷深低著頭看她。

阮稚的聲音輕輕的,沒什麼重量,如羽毛般的落在他心上。

她的語氣也是平淡無奇的。

徐懷深靜靜的看著她,目光逐漸柔和下來。

“徐醫生是醫生,應該很會照顧自己吧?而且您的家境那麼優越,您應該從小就被寵著長大,也不會有諸多困擾,失眠這種事,對於您來說太過遙遠了。可它距離我,就是那麼的近。每當夜晚的時候,我會覺得全世界都睡著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阮稚說著說著,眼眶有些溼潤。

她垂下眼瞼,輕輕的眨了眨眼睫,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的落下來。

徐懷深微微皺眉,“跟我來。”

“徐醫生,您不用可憐我,我翻垃圾桶就行。”阮稚說著,還要去摸垃圾桶。

可是她的手沒碰到,就被徐懷深半路攔住。

他的手掌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黑眸凝視著她的小臉,“沒扔。”

“啊?”阮稚抬頭看著他。

“我說,那藥沒扔。”

徐懷深牽著她走回到屋子裡,將一盒包裝的好好的藥拿過來。

阮稚下意識的伸手去接,“謝謝徐醫生。”

可是,徐懷深卻將藥盒移開。

他看了她一眼,開啟藥盒,從裡面倒出了兩片兒藥片,用掌心託著遞過來。

阮稚沒接,而是滿臉疑惑的看著他,一頭的問號。

幾個意思?

徐懷深說:“這是今天的。”

阮稚:“那明天的呢?”

“你每天晚上來敲門,我會給你當天的藥量。”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呢?很麻煩啊。”

“麻煩嗎?”

“嗯,麻煩。”阮稚點頭,表情認真。

徐懷深默了默,“身為一名醫生,我要對每一個生命負責任。誰知道你是真失眠還是假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