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妮靜靜的吃著飯,聽著父母的對話,默不作聲。

阮希明氣笑了,“有什麼好說的?她還是孩子?三年前她是孩子,三年後她難道還是孩子嗎?難道她一輩子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嗎?真不知道她這脾氣是誰給慣出來的,沒有公主命,倒是一身的公主病。”

萬芳芳柔聲安慰著,“行了,你也別這麼大的火氣,當心自個身子。阮稚那兒,等會我會去跟她說的。相信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應該能理解了。”

阮希明氣呼呼的,但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地下室。

因阮希明平時快喝酒,也比較喜歡藏酒,所以地下室有一半,被闢出來做了酒窖。

而另一邊,則是堆放雜物的雜物間。

空間不大,阮稚在一堆雜物之中,找到了奶奶的靈位和遺像。

靈位很隨便的放在地上,遺像也靠在角落裡。

奶奶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的溫暖,此刻卻顯得有些孤單落寞。

阮稚走過去,將靈牌和遺像都拿起來,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

阮稚無聲的,用手帕擦掉灰塵,將遺像抱在懷裡,安靜的站著。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阮稚沒有回頭,甚至連身影都未動一動。

“阮稚。”萬芳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依舊溫柔,依舊和善。

但阮稚卻知道,這個繼母當初是怎麼對她的……

萬芳芳走了過來,見她抱著老人的遺像一動不動,嘴角抽了抽,道:“你回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讓人準備飯菜。”

“……”阮稚沒說話,只是低下頭,凝視著照片裡慈眉善目的老人。

那是,她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溫暖。

三年前,也被無情的剝奪了。

現在她對這個家,只有滿滿的厭惡,和怨恨。

萬芳芳似乎耐心十足,語言也是萬分的關懷和體貼,“你吃飯了沒有?”

在她伸手過來,要拍拍阮稚肩膀的時候,阮稚微一皺眉,往旁邊站了站,避開了她的手。

一雙沒什麼情緒的冷眸,和萬芳芳的對上。

萬芳芳心中微微一凜,但還是溫柔的笑著,“阮稚,你別怪你爸爸。”

阮稚輕輕扯了扯嘴角,“那我怪誰?怪你?”

“……”萬芳芳被堵的一噎,嘆了口氣道:“當初奶奶病重,一方面是因為她年紀大了,救活了也是拖延時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怕折騰她。人這一輩子,誰還不是那回事?不如讓老人安詳的走,你說是不是?”

阮稚冷笑,“我怎麼記得,是你們不肯出錢,才導致手術做不成,奶奶活活痛死的?”

“阮稚……”萬芳芳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你不能這麼說。”

阮稚沒說話,但是眼神依舊冷冰冰的。

萬芳芳又說:“這幾年,你都不知道你爸爸內心有多麼的煎熬。一直以來,他都很後悔當初的決定……可是你也知道,當時公司恰好遇到了危機,要不然你爸爸肯定會拿錢手術的。”

“行了。”阮稚打斷她的深情演出,“我覺得你們過的挺好的,至於你說的煎熬,我進門的時候聽見你們一家子歡聲笑語,就聽出來了。”

“阮稚,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總要好好的活著,是不是?”

“今天是奶奶的忌日,你們應該早就忘了吧?”阮稚冷冷的反問。

萬芳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