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到是有些擔心,“這個解毒丸有時辰的吧?之前在廂房的時候你分我們吃過,那些差役也吃過,現在....”

眾人隨著李氏的話往祠堂那邊望去,差役已經都倒地,只有孔老太爺獨站在那裡。

遠遠的還能看到站在祠堂裡的何村長。

墨敏中站出來,“我去老太爺那看看。”

孔惲也道,“我去吧,墨大哥留在這吧。”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若沒有嫄姐我們也不可能好好站在這。”墨夫人看著從他們身邊繞開的蛇,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敏中和惲哥一同去吧。”

墨尚書點頭,“對,兩個人也有照顧。”

兩人點頭,這才一同往祠堂那裡走,湧過來的蛇不等到兩人身邊就繞開了,雖沒有咬兩人,卻也因此走的很慢。

餘下的人走到一旁的樹下靠著,而那些犯人不知是誰想到的辦法,點了乾草這樣到也攔了蛇過去咬他們,所以很快四處就升起火堆,甚至有些沒有機會找到乾草,就跑到那些被燒著的房子跟前,這才保下命來。

眾人目光都盯著祠堂那邊,只能看到三道身影站在那,正是孔老太爺和後過去的孔惲及墨敏中。

祠堂裡,何村長身下一片血跡,蛇正是因他的血而湧出來,伴隨著還有濃濃的白霧。

很快白霧就讓人看不清祠堂里門口的村長,哪怕只有幾步遠,仍舊看不清。

何村長的聲音卻隱隱傳了出來,“孔老太爺,我一族雖久居深山,卻也知道有當世儒姓孔,今日有源一見,此生也算是一大幸事。只可惜忠臣總是被誣陷而落得家破人王的境地,孔大儒門生遍及朝野,被當朝聖上忌憚而全家流放,就沒有怨言嗎?”

孔老太爺淡淡道,“弓不可拉太滿,過滿則絃斷。孔某做事有度,深知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之理。良臣使自身獲得好名聲,群上也能得顯耀稱號,忠臣自身蒙受誅戮,卻使聖上陷於極大的惡名,家與國都喪失,只留下一個忠臣空名,從這點上來說忠臣與良臣相差甚遠,君臣一體,只會檢點自己的行為,而不會心存埋怨。我願作聖上良臣,也不願為忠臣為一已之私於家國不顧。”

何村長微微愣住,良久笑出聲來,似頓悟了一般,“好一個良臣忠臣,若是早能聽到孔大儒這翻忠臣與良臣之論,何某也不會傷害這麼多的無辜之人。”

“順著村口一直往北走,走到盡頭會遇到一處山,山角下有一棵桃樹,桃樹後面有一個洞,從洞裡穿出便可以離開村子。”何村長的聲音越來越低,“今日上至君之後代,下至我的親人,皆被反噬的毒蛇咬死,我原是抱著與你們同死之心,可你們背後有人能刻住這些蛇,且老太爺這樣的大儒要好好活下去,教出人們更多的道理。”

聲音慢慢隱去,又有輕輕的歌聲響起。

“你悠我悠何為家?你愁我愁何為族?君去何方?君去何方?....”

聲音慢慢消失,只有源源不斷的白霧湧出來。

孔惲聽著那歌聲,心裡竟生出一抹悲涼來,“祖父,咱們回去吧。”

孔老太爺神色低沉凝重,“盲目的忠心只會害人,你們且記住這一點。”

兩人齊聲應下,新耳聽到何村長的話,也讓他們震撼,幾百年仍舊守著,豈不是忠,更是大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