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孩子,三個月前就被關進天牢,沒有人照顧,怎麼可能活下來。

可孔嫄是重生的人,知道那個孩子還活著,“我相信一定會沒事的,你也看到我姑姑能在外面隨意行走,明天見到她,我讓她幫著打聽一下。”

陸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好。

孔嫄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等查到事實再說。

牢房裡陰暗潮溼,從進來到現在,孔嫄算著時辰,應該是晚上了,她縮在牢房一角,雙手抱臂取暖,三月的京都剛下過一場大雪,又沒有被子,便是身上穿著夾襖,在這種環境下不多時就會從外到裡冷透。

這時,牢房裡暈倒過去的男子終於醒了,他身子動了動,想坐起來,身子卻不聽他使喚,四肢無力的垂著,只是身子在地上扭動,他氣急想罵出來,卻只能發出啊啊的叫聲。

孔嫄怕嚇到陸廉,解釋道,“我紮了他的穴道,不用擔心他在做什麼。”

孔嫄聽不到陸廉說話,以為她睡了,也慢慢垂下眼簾,至於那個在一直啊啊的男子,根本沒有理會他,反而是他動出了動靜,很快就引來獄卒的動靜,孔嫄就是想睡也睡不了了。

獄卒罵罵咧咧,透過鐵柵欄對著男子抽鞭子,孔嫄就將身子又往角落裡移了移,生怕打到自己身上,直到男子唔唔的再也不敢發出聲音,獄卒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夜裡,陷入沉睡的孔嫄隱隱的被低喘聲驚醒,她醒來才發現是草堆裡的陸廉在發燒,她忙掏出一顆藥丸塞到她嘴裡,又低聲勸她將藥丸吞下去,陷入迷暈的陸廉似聽到了她的聲音,聽話的將含到嘴裡的切丸吞下,只是冷的一直在發抖。

孔嫄是知道天牢裡冷,所以穿著厚夾襖進來的,眼下顧不得太多,直接開啟夾襖,將陸廉攔進懷中,又把草堆往四周堆,兩人緊緊的埋在裡面。

白天折騰一天,到天牢裡又發生這麼多事,孔嫄又累又困,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懷裡的身子不在發抖,手又往額頭上摸了一把,燒也退了,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孔嫄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體都僵硬了,手腳都麻的沒了知覺,而懷裡仍舊緊緊的抱著陸廉,她輕手捏腳的鬆開人爬起來,四下裡昏暗也猜不出是什麼時辰,不過遠遠的聽到獄卒又喊起來吃飯了,猜著應該是中午了。

在天牢裡,只有兩頓飯,早飯一般都會到中午才能分下來。

同牢房裡的男子也醒了,許是昨日裡被鞭子打過,又被孔嫄的動段給嚇到,孔嫄一醒,他立馬扭著身子躺到一旁,警惕的看著孔嫄。

一個不會威脅到自己的人,孔嫄並不放在眼中,聽到陸廉那邊動了,孔嫄走過去蹲下身子從懷裡又掏出一顆藥丸給她。

“藥要定時吃,一會兒我看能不能要點水過來。”陸廉的嘴唇都乾裂開,孔嫄看著都疼。

陸廉道了謝,乖乖的吞下了藥丸,兩人離的很近,近到對方微弱的呼吸都能撲到孔嫄的臉上,孔嫄莫名的脊背一麻,像有什麼爬過,最後撞激到她心上。

她忙直起身子,心想自己可能是不習慣與人這麼親近,對上陸廉疑惑的目光,她乾笑兩聲,“打飯的過來了,看看今天吃什麼。”

說完,她自己都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在天牢這種地方,還指望每天給你換樣弄吃的,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這麼想。

身後,陸廉盯著她的背影,孔嫄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