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本性如此(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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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前世在抄家路上,母親突然潑辣起來,往日裡對母親不耐又嫌棄的父親,反而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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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孔惲疾走進書房。
“祖父,出事了。”
孔老太爺站在窗前背身而立,“可從儒學接回你兩個妹妹?”
孔惲呆滯了一下,才恭敬回道,“下晌在街上遇到父親,父親說他去接儒學接人,孫兒便沒有去。”
“祖父,孫兒回府的路上,見御林軍一隊往武伯侯府去,一隊往墨府去,是聖人下旨抄家。”
武伯侯府、墨府與孔府都是太子一派,如今兩府出事,那麼他們孔府.....
孔老太爺不痴不徐的往外走,頭也不回道,“你隨我來。”
孔惲不知祖父是何意,恭敬的跟在身後。
祖孫二人走進後院進了最北角的祠堂,只見兩家丁守在外面。
孔老太爺頷首,家丁轉身走進祠堂,架著一青袍男子出來,可不正是前一刻孔惲口中的‘父親’!!
同時有小廝拿了長凳過來,且還是兩個。
孔惲恭敬的站在祖父身後,瞟了眼兩條長凳,又垂下眼簾。
孔父被人架著,意識渙散,渾身散著酒氣,眼神迷離,口齒不清的還嚷嚷著,“父親,兒子自知不該送琬姐去做妾,可孔府出事,如今能保下一個是一個,兒子也是為了孔府好啊....嗝....兒子自知對不起孔家列祖列宗.....嗝....”
不待說完,又嚎啕大哭起來,哭天喊地,聲音悽慘。
孔惲做為兒子,頭低的不能再低,要說孔府最廉價的是什麼?怕就是父親和姑姑的眼淚。
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遇事哭,不遇事也哭,孔府上上下下早就聽的麻木。
孔老太爺兩耳嗡嗡作響,雙手背在深後,深吸氣再深吸氣,想他孔家為大儒世家,三代掌管國子監,他更曾為帝師。
可恨他飽腹經綸又有何用,子孫後代不爭氣,竟不知是他造了什麼孽,孔家要敗落在他這一輩上。
兒子嗜酒如命,如今連春闈都因嗜酒耽誤,孔老太爺深知錯過了便是再罰也無用,哪知讓他去接孫女們下學,人是接回來了,只是喝醉去接人,連女兒都分不清,接了一個寡婦回來,如今還在正房院子裡鬧著不肯離開,一個更是送人做了妾。
兒子不爭氣,想他活著時將孫子培養出來,可孫子整日遊手好閒,心思根本不往學業上悟。
抄家又如何?有這樣的子孫,孔府不抄家,也會敗落下去。
一陣風吹過,孔老太爺撥出心底的鬱氣,才又開口,“我自認溫習文字,清心潔行,以自樹立平生之稱,卻忘記不能教子齊家,何以服人事?”
感嘆罷,孔老太爺神色悽然,“蠍蟲不是鑽木頭的鑽子,便是它們能憑藉微小脆弱的形體,亦能征服堅硬的東西,無非是告訴世人逐漸積累成就未來。你們父子今日這般,也總歸是我管教不嚴。”
話未說完,孔父嚷嚷著態度虔誠的認錯,“嗚....父親,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兒子讓您勞心了,你打死兒子吧,打死兒子吧....嗝....”
孔老太爺:......已為人父,不能為子孫豎榜樣,有辱門風,是他教子無方啊。
胸口的怒氣一瞬間被點燃,蹭蹭的往上頂,孔老太爺氣喘吁吁的罵道,“不孝子,不孝子孫。”
下一刻,院子裡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父子同時被執家法,孔府的下人早就習以為常,對於大老爺的慘叫聲更是見怪不怪,反而是大少爺每次都能一聲不吭。